西北軍旗迎風飄搖,陣陣風響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戰場之上驟然靜了下來。
雲揚那邊更多的是懊悔和無奈,九龍捆仙陣一點點崩碎,就像他們心中一點點崩碎的希望。
而殺雲城這邊,卻是如此的沉默安靜。
在樂清都的帶領下,所有東北軍皆頭戴白綾,西北軍接過東北軍遞過來的白綾同樣將其係於額間。
段逢雨早已翻身下馬,天空之上,那道身影隨風消散,原本聲勢浩蕩的一切驟然變得沉靜。
‘流光’在半空中散發著柔和的碧綠色光芒,雲揚那邊不是沒有人想過去搶奪這把強大神兵,但是他們卻一動不敢動。
他們清楚的感覺到,他們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鎖定了!隻要他們膽敢去出觸碰‘流光’分毫,就注定會被這股力量一招斃命!
這種感覺雲歧感知的尤為清晰,他四處尋找這股殺機的由來,一瞬間,他猛地注視到了那道最前方的年輕身影,在被白發遮掩住的雙眸下,兩道赤金色光芒刺眼醒目!
雲歧猛地打了個寒顫,那股子冰冷的殺意是如此的清晰!
齊平陽已經隨風消散在了天地間,‘流光’緩緩漂浮向西北軍的方向,看樣子,它的目標就是段逢雨。
長弓懸浮在段逢雨麵前,輕輕的叮嚀似在呼喚他握住它。
可段逢雨一動不動,仿佛磐石一樣站在那裡,在他身後,十幾萬殺雲城大軍也沒說話。
黃石雙手捧著白巾站在段逢雨的後方,天地之間隻有大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段逢雨緩緩上前踏出一步,僅僅是這一步,把古夜幾人嚇得著實不輕。他們先前就在害怕,他們還不知道段逢雨失去逍遙神位的事,在他們想法中,這把長弓不僅僅是身份,還是枷鎖,逍遙神逍遙遊於天地間,心中之枷鎖每多一層,逍遙心就多束縛一寸,直到最後不得逍遙!
段逢雨伸出一隻手,嚇得李牧大喊,“大哥萬萬不可啊!你若接了‘流光’弓,你本就不穩的逍遙心定然更加雪上加霜,不得逍遙心怎做逍遙神?大哥三思啊!”
手懸在了半空,段逢雨沒放下也沒有收回去,在他的眼中,若隱若現間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個是一衫青衣的任逍遙,另一個則是穿了一身輕甲的齊平陽。
“師傅,對不起。”段逢雨輕聲道,“這把弓我必須接。”
任逍遙笑了笑,抹了把胡須,道:“隨本心即好。”
他的身影隨風消散,隻留下了齊平陽注視著段逢雨,他一如既往地打趣道:“我說這麼大的麻煩你能不能扛住啊?”
“去死你的。”段逢雨沒好氣道。
齊平陽哈哈大笑,他的身影也在逐漸消散,在他快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段逢雨輕聲道:“走好。”
齊平陽背對著他,背對著西北,他佇立在最前方,手指指著雲揚的方向,大笑道:“段逢雨!可願最後,替我去雲揚皇都走一趟?”
“好!”段逢雨將那條白巾係在額間,猛地握住‘流光’,開弓搭箭!
段逢雨如今早就沒了修為,他單純靠著修煉的古體力量拉開了長弓,‘流光’的碧綠猶如藤曼攀爬上段逢雨的手臂上,這是‘流光’自身的力量正在侵蝕段逢雨!
想要動用其中的力量哪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刺骨蝕心的疼痛在一瞬間通過手臂傳入神經,段逢雨隻感覺雙臂痛地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啊!”年輕人仰頭猛地怒吼,懷中一枚玉牌閃閃發光,竟然自己從袖袍中飛出,眾人都看到那抹白色的光暈懸浮在了空中。
“出來”段逢雨咬著牙,聲音猶如低聲嘶吼,“把力量借給我!”
“叮!”白色玉牌內部傳出一陣清脆的叮嚀聲,隨即而來的是一道淺淺的歎息。
白色玉牌在眾目睽睽下砰的一聲爆開,化作一道流光籠罩在段逢雨的全身,也就是這一刻,段逢雨的怒吼聲衝天而起,伴隨著的,是狂暴宣泄而出的靈力。
殺雲城這邊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道年輕的身影,他不是修為儘散嗎?!
狂暴的靈力彙聚在長弓之上,一支長箭的形狀緩緩凝聚。
段逢雨太清楚了,這一箭射出意味著什麼,又意味著,他會失去什麼,可是他在去過星河之後,一切的一切,在現在隻剩下神帝之位的他,他已經全都不在乎了!
段逢雨雙眸含淚,長箭指向齊平陽最後指向的地方,他嘶聲大喊,用儘全力吼道:“將帥!!”
“走——好——”
“東北軍衝鋒!”幾乎是在段逢雨射出長箭的一瞬間,樂清都雙眼通紅地拔刀衝鋒。
“殺!”陳誌強怒吼衝陣。
陸九鬥再次發動巨靈神絳,猶如一枚巨大的炮彈砸向雲揚大軍。
段逢雨再次射出兩箭,一箭射穿了雲歧的護心甲,一箭折斷了雲揚大軍的大纛。而他的第一箭,像是夜空中劃過的碧綠色流星,竟然直接越過了十四州,直直到了雲揚皇都——永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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