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門外小廝來報,說顧玄秋和楚思然到了,雲無封見到楚思然那一刻整個人都在顫抖,不僅是他,雲家許多大能都是激動不已,有些老人甚至直接哭了出來,老淚縱橫。
雲無封顫抖地走到楚思然身前,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扭曲,“你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段逢雨歎了口氣,上前將白雨依的謀劃都說了一遍。
雲無封恍然大悟,隨即激動到捶胸頓足,所有雲家人都開始歡呼了起來。
“來!小子!”雲無封倒好了幾碗酒,大笑道:“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喝!”所有人齊齊舉杯。
雲無封很高興今天,老人明顯喝多了,一頓午膳,直接喝酒喝到了夕陽西下,雲家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他們本來還擔心那天夜晚王座之上纏繞的真龍隻是一道虛影,可如今終於見到了,他們那本來死氣沉沉的心也再次燃燒了起來。
雲家圖騰乃是真龍,圖騰即信仰,當信仰之力失去的時候,冥冥之中,雲家整體的氣運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而當年洛家為了打壓雲家,不惜與依霄那幾位勾結,殺害了所有龍族,若非赤螭的殘魂聚集萬龍氣運加於其身,恐怕也無法造就楚思然這條真龍。
世間隻要還有楚思然這條真龍,雲家再奄奄一息,也還能有一口氣!
老人滿臉通紅,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要摔倒,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渾濁老眼看著周圍歡呼的一切,而在他的身邊,則是那個年輕人,他默默喝酒,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老人打了個酒嗝兒,輕聲道:“你接下來,就應該是準備搶親了吧。”
“嗯。”段逢雨默默喝酒,輕輕嗯了一聲。
“你的眼睛很像你娘。”雲無封再次重複喃喃道,“可你和你娘又不像,你娘當年那就是個瘋丫頭,如果是她,多半早就提刀去砍洛遠舟了。”
說著,雲無封哈哈大笑,段逢雨似乎也覺得這是白雨依能做出來的事,也無聲笑了笑。
“你之前也和我說了那麼多,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依霄王朝的大殿上,看到了涵霄這小子,你會怎麼做?”雲無封問。
段逢雨沉默著,雖然不知道當年一戰和段涵霄有沒有直接牽連,但確實是他下的命令追殺夢仙樓眾人,也是他下令屠的平安鎮。
平安鎮這個讓段逢雨徹底落入霸道且注定沒有之一的最大原因,兩次,他無力地看過了兩次平安鎮被屠,一次是因為自己的爹,一次是因為自己的娘。
又或者說,兩次都是因為他。
段逢雨很清楚的知道,他和自己爹娘的再見是必然的,可見到之後呢?該怎麼做?是大喊大叫的質問他們?還是直接提刀廝殺一番?
他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可找誰報?是要殺父還是弑母?
段逢雨端起酒碗,將酒緩緩傾倒在了地上,道:“我在許許多多人的墓前發過誓,我要替他們報仇,此仇此恨,不得不報!”
雲無封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殺意如此重,莫非你想要以殺證道?”
“以殺證道?”段逢雨喃喃重複,輕輕搖了搖頭,重重吐字,“不,我討厭殺戮,但又不得不殺戮。”
“以殺止殺,絕非正道!”雲無封深深皺眉。
“正道”段逢雨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那前輩你應該去問我那在世人眼裡已經死去的娘!”他指了指自己,聲音嘲諷,“我啊,早就不走所謂的正道了,隻要能守住身邊的人,任憑彆人說去吧。”
段逢雨將碗中酒一飲而儘,“前輩還是彆喝太多,人老了,就該學會養生不是嗎?”他站起身,獨自一人朝門外走去,顧玄秋和楚思然看到,起身想和他一道離開,但段逢雨擺了擺手,讓她倆留了下來。
段逢雨走出雲府,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夕陽西下,許多人都攜手回家,商賈收好攤子,點算著一天的收入,而一些青樓、酒樓,他們的生意卻是剛剛開始。
不知何時,段逢雨的身後多了一個人,洛輕遠悄無聲息地跟在段逢雨身後,低聲恭敬道:“邦主,總部傳來消息,大軍已經開拔。”
“西北呢?”段逢雨邊走邊問。
“西北三州悉數集結,除了必須留下的十萬大軍,總計二十萬大軍隻等邦主號令!”洛輕遠眼露激動,他都能想到二十萬大軍猶如神兵降臨時,這一座皇都的震動了!
段逢雨嗯了一聲,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等玄秋回來,就出發吧。”
“遵命。”洛輕遠拱手。
就在洛輕遠要離開的時候,段逢雨輕聲道:“陪我走走吧。”
洛輕遠微微一愣,邦主既然發話了,自己當然也要一路跟著。
一路走著,段逢雨一直沉默,所謂伴君如伴虎,洛輕遠深知這個道理,現在段逢雨一直不說話,走這麼久了,他心裡還是有點虛的。
“額邦主可還有其他事?”洛輕遠實在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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