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勉就夜宿在王姚村,玄甲軍自己搭的帳篷,置於安置點邊緣地帶。
晚飯時,李勉接到了回來的孫思邈。
“師父,明日你休息吧,我來接手。”
孫思邈看了眼李勉,嗤之以鼻道:“你,半罐子晃蕩的家夥,算了吧,你做不來。”
李勉摸了摸鼻子,訕笑一聲。
跟著孫思邈回來的,還有孫興生。
孫興生見狀,笑道:“孫神仙,不要說李縣男了,這段時間,若不是他,我們想要徹底製住天花,根本沒可能。我們能做到,一切都仰仗於牛痘之法,還有那三十六條衛生條陳。它們這次是首功。”
孫思邈笑著輕捋胡須,“嗯,這點上,倒是不屈我的教導。做得不錯。”
李勉暗自翻起白眼。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現在孫思邈也會厚臉皮了,也不知道學的誰。
‘李二,一定是學的李二。’
……
長安城裡,李二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到半夜,才回到長孫皇後寢宮就寢。
“二郎,累了吧,我煮了蓮子羹,吃完再睡。”
李二脫鞋上床,盤坐在床上,端著蓮子羹一口一口地喝著。
“二郎,李勉去河南道,已逾兩月,也不知道怎樣了,真擔心那孩子,出什麼意外。”
李二放下碗,沒好氣道:“擔心那小子作甚。皮猴子一個,不過,處理事來,還算有些手段。”
最近,隻要說起李勉,李二便沒鼻子沒眼的。
每次都看得長孫想笑。
李二在這時候,不像是她的二郎,反而像護犢子的老父親,從天上下到凡間。
說到底,李二雖貴為天子,也隻是個女兒奴。
因女兒長樂,而惡李勉。
“長樂最近,還不願回宮,一直待在李家莊?”
長孫點點頭,“嗯,叫了她幾次,仍是不願回宮。說要等到李勉回來,她才回。”
李二氣道:“這女兒還沒嫁出去呢,就胳膊往外拐了,唉,這養的什麼女兒啊,儘讓朕操心。”
長孫白了一眼李二,道:“你擔心這個,不如擔心擔心後麵吧,該如何賜婚李勉啊。我看長樂呀,一心把心都寄放在李勉身上,要是你不讓他們在一起,看她還認你這個父皇不。”
“她敢,再不行,那也是朕生的。”李二吹胡子瞪眼道。
長孫沒回話,知道李二隻是口頭上說說。對上女兒長樂,依舊隻能認輸。
果然,李二道:“據回報,李勉這次去河南道,已然抑製住了天花之症,再有半月,即可功成回朝。”
“說起那小子,殺性是真大,短短兩月,竟砍了千人,殺得河南道,給了他個綽號,叫什麼‘屠夫’,哈哈哈,不愧是將門的人,敢殺,敢理。”
關於李勉的消息,因為長樂公主原因,長孫知悉得一清二楚。
“殺性大也是應該的,為國除賊,該殺,臣妾還嫌他殺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