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一關,汽車緩緩啟動。趙鸞意拉開窗簾和姥姥和趙宏文揮了揮手,扒拉在窗口往後看去,漸行漸遠,這才回頭拉好窗簾閉眼休息。
趙宏文看著遠去的車身,想起昨晚趙鸞意那無儘溫柔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恐慌。
他拔腿拚儘全力追趕逐漸渺小的車影,耗儘力氣去追逐那遠去的光。全然不顧姥姥在他身後的呼喊,身邊一輛輛車呼嘯而過。
車子已入了大流,已經辨認不出是哪一輛。
他仍然追趕著,風很熱,氣流很熱,太陽也很熱,哪哪都是熱的,心卻逐漸冷了。他已經腳步浮虛,眼淚沒經同意從眼眶裡肆意流出。
旁邊一輛摩托緩緩靠近,是同村的人,整天遊手好閒的。他笑著大聲喊道“還舍不得你姐呀,和以前一樣追趕著跑呢!”不料對上了一雙流淚的雙眼。
“滾!”
嚇得他手一哆嗦,車子差點打滑衝向欄杆。
從前,他和趙鸞意喜歡玩追逐打鬨的遊戲,誰贏了就彈一下對方的額頭。
起初趙鸞意總是落後一大截,在最關鍵的時候總能反敗為勝。殊不知是他放水放得嫻熟,在不經意間放慢腳步讓她抓到。
那時候還很懵懂,不識情愛為何物,隻是覺得不應該讓她跑得那樣累,她的腳會疼。現在,他也想聽一聽她對他說“追不上就彆追了,你的腳會疼,這次換我來停下腳步。”
終於精疲力竭癱坐在路上,落寞寂寥。路過的人們紛紛目睹了這個渾身散發著哀傷的少年。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站了。
趙鸞意推著行李箱,箱子上麵放了姥姥準備的土特產,手裡還提著一袋。人群有些擁擠,她一邊推著行李箱,一邊小心著人群。可還是不可幸免地被撞了一下,手裡的和箱子上的東西掉落在地。
她無奈蹲下準備撿起。突然一雙乾淨的休閒鞋蹭地出現在眼皮底下,緊接著一雙寬厚白皙的手幫她拾起地上的東西。逆著光,於嘈雜的人潮裡,於晃蕩的太陽下,她抬頭便看見了眼含星光、皓齒含笑的許靳良。這出乎意料的出現讓她遲滯了幾秒。
“嚇到啦?”許靳良彎腰將臉湊近她,左手撿起東西,右手用食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言語裡的柔情溢出來甜膩得要發脹。
趙鸞意耳根酥麻,胸腔那顆原本平穩跳動的心此刻兵荒馬亂,砰跳得用手捂住都能感受到顫音。她把東西搭回行李箱上,許靳良自然地把行李箱接過,穩穩地將那大包小包扣在箱子上,手順著她的手臂往下,十指交扣,動作行如流水。
兩人的手心都微微出汗,但是誰也沒有鬆開手,心有靈犀地貪戀這難得的“公開”時光。
許靳良帶趙鸞意吃過午飯後已將近下午5點。許靳良要開車送她回學校,她堅持著要自己搭公車,兩人互不相讓。最後趙鸞意無奈妥協,隻答應讓他送自己到學校門口。這小小的退讓令許靳良本就愉悅的心情更加錦上添花,顧不得在餐廳大庭廣眾之下,捧著趙鸞意的臉狠狠地親了兩下,惹得趙鸞意羞得任其牽著手走出餐廳這才敢把頭抬起來。
最新款寶藍色奔馳實在過分招搖,卻是他能在家中選的最低調的存在。
雖在學校門口外麵,但是還是引來不少駐目,趙鸞意不許他下車幫她,車窗還必須搖上。看著她一個人吃力的把東西從車上搬下,太陽曬得她臉龐微紅。不巧還遇到一個認識的人,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
“趙鸞意,是你呀,去哪裡了剛回來?”
“需要幫忙嗎?”那人看了看她,向前一步伸出手。
“不用了,謝謝。”趙鸞意拒絕了她的好意,於大部分人她是不熱絡的,語氣中總是無形中豎起淡漠。
那人訕訕地收回手,摸了摸頭。又指著車窗問“裡麵誰呀?”
趙鸞意沒想過在外麵會碰到認識的人,車子分明已停在離校門口好幾百米處了。
似乎是自卑作祟,又或許是害怕流言蜚語,她腦子轉得出奇的快“是網約車、網約車”
那人聽後嘖嘖搖頭,眼神圍著車身溜了一圈“有這麼好的車子還出來做網約司機?!這車子歹說也得幾百萬起步,這是富二代來體驗生活來了呀。這麼好的車子。”
回頭又說“哎,你有司機電話嗎,給我一個,下次我也體驗體驗坐豪車的感覺”
趙鸞意剛好把東西全部搬完下來,把後備箱門往下一壓關上。
“瞧把我蠢的,這司機不就在車上嗎,我自己問問”繞到前門欲敲響車窗玻璃。
這下把趙鸞意嚇得急紅了眼,伸長著手硬生生在半空中把人家的手攔住,罕見地露出了稱不上好看的笑臉,半摟著人家的肩膀將人往回帶。
“彆,人家司機忙著呢,等回頭我給你。我東西太多了,麻煩你幫我拿一下吧”手朝後甩了甩手,示意許靳良快點把車開走。
“你剛不是說不用嗎”那人身材矮小,堪堪到趙鸞意腋下。被她一摟一擋,視線完全被覆蓋住了。
許靳良在車裡悶笑不已,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女人呢!
車子這麼顯眼,還是得換一輛,改天讓歐陽軼給他弄一輛出租車,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送她回到宿舍樓下,這樣她就不用走那麼遠的路了。
車子緩緩離去,那人還意猶未儘,頻頻回頭。
從老家回來後,趙鸞意忙得更加不可開交。除了上課和兼職之外,又多了一項:和許靳良談戀愛,當然是秘密戀愛。
為此趙鸞意還和許靳良約法三條:
第一、不經允許,不得公開戀愛關係,這是最重要的一條。
第二、暗地裡可以牽手和接吻,如果要進行下一步深入的動作,必須征得她的同意。
其實她是怕極了醫院那次,兩人不受控製,差點擦槍走火。
雖然她是新時代的女性,談性色變的時代也早已過去。但是她仍然希望將初次保留到新婚之夜,她希望她的另一半從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而他將是她的靈魂伴侶、她的精神伴侶。他會同她一起走過歲月的長河,得意時賞繁花似錦、苦難時彼此扶持。在時間的荒原裡,一切都剛剛好,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第三、如果有一天一方對這段感情厭倦了,可以自行解除戀愛關係,另一方不得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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