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鸞意當然不知道他的內心正在做此番博鬥。
他眉眼間帶著憂鬱，愁眉不展的。她伸出手想要扯一扯他的衣袖，想了想又怯懦地捏起拳頭收回手。
許靳良看見她怯生生小鹿般的眼睛，認命般歎了口氣。算了，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了。
“下回能記住？”
“嗯！”趙鸞意露出微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變得乖巧了些。
“可是我還是有點不高興。”他低下眼簾，又專注到削蘋果上。就不信拿捏不下這小小的蘋果。
“那你要怎樣才能高興起來？”趙鸞意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急需安撫，也許是自己讓他感覺到他被忽視了。
“那這樣呢？”趙鸞意湊向前，親了一下他的臉。
削著蘋果的手一頓。
他轉頭凝視她的眼睛，那裡清澈明亮，閃爍著細碎的光。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那一汪清泉裡。清泉的儘頭是那深不見底的幽?，把他牢牢地吸住，仿佛要永生永世將他禁錮，而他也終將沉溺其中。
趙鸞意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身體僵直著，直到唇上傳來清晰的觸感。那觸感稍縱即逝，一改往日霸道的作風。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今天先放過你。”好吧，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
終於削完了，原本大大的蘋果，現在是又小又醜，像狗啃似的，醜出天際，他左看右看，自己都忍不住嫌棄，這技術爛得夠可以。
他將蘋果遞給趙鸞意。
“第一次削，有些手生，以後我多加練習。”
“謝謝”
趙鸞意接過蘋果，咬了一小口。脆甜可口，嘴巴裡麵苦澀的味道一下子變淡。
這會兒趙鸞意才有時間打量起來。
房間很大，對比他之前的那個房間，東西少很多。灰黑色的格調，就像他本人的屬性：矜貴高冷。略過推拉門看向陽台，遠處有山，鬱鬱蔥蔥層巒疊起。
許靳良用紙巾擦乾淨水果刀，折疊好放在床頭櫃上。打開最下麵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根發圈套在手腕上。
他伸手穿過趙鸞意的頸後，扶她坐直，單曲一條腿側坐在她身後。
將兩側的頭發一寸一寸往後一撥，捋順聚攏成一束，咬下發圈將其套入，扭轉，一道兩道。力道輕柔，生怕弄疼她。
趙鸞意詫異他怎麼會有女孩子的發圈，想要回頭。
“彆動。”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個是我特意為你買的，彆胡思亂想。”
說話的間隙已經把頭發紮好，比上次好很多，看來這段時間的練習沒有白費。第一次當男朋友，很多知識欠缺。
隔壁房間放的大大小小的長發頭型模像，度娘搜索欄裡出現最多的是如何紮好頭發，如何幫女朋友紮頭發，紮頭發的教程，幼稚且無知。可他會五種語言，編程等級四級，賽車技術一流，英皇鋼琴等級八級，專業課程年年第一，怎會折到這個小小的難題上呢？！可是結果就是如此，這個小難題，他還是要繼續學習、研究。
他雙手環抱住趙鸞意，埋在她頸側輕嗅著，依然是淡淡的梔子清香。
鼻尖的觸碰及淡淡的呼吸，惹得趙鸞意一陣發癢，她想閃躲，但那人不讓。
“趙鸞意，能和我說說你的家庭情況嗎？”
他有的是辦法和渠道了解趙鸞意的家庭情況，但是他想聽到她親口對他說。
空氣突然間靜謐，趙鸞意在糾結。
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突然。
她沉默了半響，才悠悠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