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一節課，她拿著課本，和何美靈一同走進教室。原本鬨哄哄的教室，自她踏進大門後立刻安靜了下來。
她也沒有多想，轉彎走進過道，身後傳來輕蔑的聲音“真是個狐狸精，腳踏兩條船，真是無恥！”
她狐疑地回頭看，看到楚林鳳鄙夷的目光，楚林鳳再次開口，這次的聲勢和聲音比之前的更大，也更為不屑“整天在彆人麵前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樣子，背地裡不知道多浪蕩！”。
這個楚林鳳一向心高氣傲，她喜歡的男人看不上她，對她說了一句“等你長得和你們班的趙鸞意一樣漂亮的時候再來找我吧。”她沒有從自身找原因，而是將責任推向了無辜的趙鸞意。平日裡對趙鸞意的欺負可沒少她一份。
“你憑什麼這麼說鸞意，整天說彆人壞話對你有什麼好處！”何美靈急衝衝地走到楚林鳳麵前，氣不打一處來。
“我可是有證據的，而且不止我有，在場的大家都有。”楚林鳳趾高氣昂地繞著教室指了一圈。
“你胡說八道！”何美靈被氣得臉都紅了，嘴巴抿著，將手中的書大力地拍在桌麵上。
“你說的證據，在哪裡？”趙鸞意也走了過去。她平靜的表情下，沒有一絲波瀾。這種場景她見多了，她們無非是想看自己被羞辱，看自己被笑話罷了。
“看樣子你還沒有進過學校的論壇吧，我勸你先進去逛一逛。這種鐵證如山的事可不是我信口胡謅出來的。”楚林鳳上身向傾向趙鸞意，看著她不懷好意地笑著“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從不會胡編亂造的。不像某些人，當真是恬不知恥！”
看她說得如此真切，趙鸞意也開始有些急了。
有人將平板遞過來。
楚林鳳將平板攤在她麵前，指著上麵帖子的照片“自己看清楚點，鐵證如山，看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她跳過帖子前麵的文字，直接看向照片。趙宏文給她夾菜的照片、給她擦汗的照片、給她戴耳釘的照片，這些發生在趙宏文來東大看自己的那天。
再往下是第一次被許靳良強吻的照片，還有趙宏文吻她的相片。發帖人在照片中明確標記出時間是同一天。
她的腦袋一陣鈍痛，好像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又一下。趙宏文吻她？！趙宏文吻她？！這個消息太令她震驚了，她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麼可以？！
她捂著頭，身子突然被抽空了力氣，眼看就要倒地，多虧在身後走過來的何美靈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下滑的身子。
何美靈驚訝趙鸞意的強烈反應，是什麼讓她露出了如此難以置信的表情以及突然煞白的臉色。
何美靈也看向平板，當她看到趙宏文吻趙鸞意的那張照片時，她的內心的吃驚程度不亞於八級地震。
難怪當時看到趙宏文把趙鸞意出血的手放時嘴裡時，自己心裡為什麼會產生那樣怪異的感覺。哪裡會有弟弟這樣不忌諱姐弟間的關係，原來趙宏文心裡生的是這樣的心思，竟然喜歡自己的姐姐，太病態了！當即心裡湧出一股惡心，說不清是對自己還是對他們姐弟。
接著趙鸞意的手也微不可見地收了收，她轉頭看向趙鸞意，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她看不懂，也費解：是感情的世界太複雜，還是自己太單純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
“真是夠精彩，大家都想不到我們如此冰清玉潔的係花，居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真是賽比潘金蓮啊，潘金連都要拜你為師！”
楚林鳳點著平板往下滑，歪著頭繼續嘲諷“再看看這張，和一個男人去旅館開房，和另一個男人大白天在樹底下舌吻，還有這幾張，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許靳良抱出去，還有視頻。一個帥氣英俊，一個東大的校草，真是遊刃有餘。不要臉的程度堪比城牆厚，令人歎為觀止！”
手指劃到底，她搖著頭嘖了幾下，似乎有點可惜“沒了，還有點意猶未儘呢。”
“趙鸞意，我對你是真佩服！你是如何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教教我們，怎麼能達到你這般境界。”她抬頭看了眼趙鸞意，最後含笑回頭看了一眼教室裡的同學，“大家說是不是！”
良言一句三冬明，惡語傷人酷夏寒。何美靈是真切感受到了。這些汙言濁語自己聽了都難受極了，更何況是當事人。她心存芥蒂沒有關係，但是她不允許他們這樣詆毀自己的好友。
“許靳良是趙鸞意的男朋友！你們再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了你的嘴！”何美靈瞠著圓咕嚕的眼睛，指著楚林鳳疾言厲色說道。
何美靈的話毫無威懾力，反倒像跳梁小醜般令人發笑。
“哈哈，笑死人了。許靳良是她男朋友？！想當灰姑娘也要看人家願意不願意呀。人家那是一時興起，陪你玩玩！要是知道你還腳踏兩條船，立馬把你當作一塊抹布一樣一腳踢開！”
有人笑了出來，漸漸地，一聲接著一聲，哄堂的笑聲傳出了教室，惹得旁邊安安靜靜的教室也開始騷動起來。門口有人偷偷跑過來看熱鬨。
有人說彆說了，彆笑了，人家不好意思了，臉都變色了。
她們根本不明白，相對於腳踏兩條船和他們生硬刻薄的諷刺和侮辱，趙宏文吻她這件事更讓趙鸞意感到驚駭。
趙鸞意無力辯駁，如果換作他人，她還可以爭辯一下，可是那是她弟弟。反駁要怎樣說出口，說那人是她親弟弟，說他們誤會了？！姐姐與弟弟，說出來隻怕會罪加一等。
“彆說了，美靈，我們走。”趙鸞意眼前的這些同學，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同窗兩年，自己不爭不搶，為何要處處針對她。心裡的難受令身體做出了最直接反應，後背冒出層層冷汗，胃裡一陣翻攪。聲音都裹著顫抖。
“你沒事吧？”何美靈擔心地問，趙鸞意的神情確實不太對勁。
“沒事，我們走吧”她報以一個無奈的笑。
趙鸞意抓緊何美靈的手，兩人一同朝著門口走去。
“看，她落荒而逃了，哈哈！”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楚林鳳她們笑得更加囂張了。
烏鴉的世界裡是不允許有白天鵝的，她的存在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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