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告訴我?”許靳良耷拉著肩膀,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頹廢極了。今晚的打擊無疑讓他生生從天堂墮落到了地獄。
曾經璀璨如星的雙眼此時黯淡無光,頹廢又暗黑的氣息強烈地籠罩在他的身上。說話也死氣沉沉的。那麼脆弱無助的模樣,讓趙鸞意心揪成一團。
她無意識地摳了摳口袋裡的藥,強忍住伸手去查看他受傷的手,她不能在他麵前表現一點點對他的在意,更不能因一時的心軟,讓所做的努力前功儘棄。
“因為我累了,和你談戀愛太累了。”
許靳良恍若聽到了一個笑話,“你說什麼?你累了?嗬…嗬。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讓你累了?”
許靳良萬萬沒有想到,這會成為他們分手的理由。
事事以她為主,對她比任何人都要上心。是,他承認他是有些小心眼,不願意她和彆的男生接觸,對她偶爾專製,但他的出發點都是緣於愛她。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掏心掏肺過,他怎麼就讓她累了呢?
“也不能說全是累,畢竟因為你的關係,我也得到很多以往得不到的關照,也讓我享受了許多額外的待遇。這點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謝謝的。”她故作瀟灑,臉上甚至露出一絲絲笑容。
隨後話鋒一轉“可是,也因為你的緣故,他們在我背後捅刀子,說我不要臉勾搭你,罵我狐狸精。更過分的還詛咒我的家人。我也不喜歡你的穿衣風格,你看你”趙鸞意伸出手,指著許靳良上下打量,嘲諷道。
“全身穿得密不透風,傳教士一般。連第一顆扣子都要扣得死死的。可是誰又想到,你私底下這麼放蕩呢。每次吻我的時候恨不得把舌頭伸到我的喉嚨裡,搞得我都想吐。還抓著我的手,要我摸你的胸膛。你不知道吧,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硬邦邦的胸膛。”
“你撒謊!”許靳良低吼一聲,赤著眼盯著趙鸞意“那為什麼每次吻你,你都腿軟!”
“我裝出來的。隻不過是因為我不想那麼早失去那些因你帶來的利益。獵人是不會輕易讓獵物發現自己的意圖的。”
“穿衣古板又無趣,一點青春的活力都沒有。要不是看在你的顏值上,也多虧我是個顏控,不然我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更討厭你揮金如土,吃頓飯少則幾千,動則上萬。你知道我們活在底層的人過得有多艱難嗎!我連一件喜歡的衣服,價格稍微貴點,我都不舍得買。你是不是背地裡嘲笑我,寒酸土氣。”趙鸞意說了許多違心的話,她的心如刀割一樣,他有幾分痛,她便有幾分痛。
她在心裡默默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她多麼希望她今晚所說的話,被風吹走,半句都進不了他的心裡。
“我絕對沒有。你不喜歡我的穿衣風格,我馬上改。你不喜歡我亂花錢,我也可以改。你的所有不喜歡,我都可以改,我們彆提分手,好嗎?”許靳良伸出手,卑微的討好的想要抓住她。
許靳良的手還未落下,就被趙鸞意一手利落拍開。許靳良怔愣地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恍了一下神,不自覺地緩緩握緊拳頭,眼裡染上了一層薄冰,慢慢地轉頭看向她。
“不好!我每天活在你的光環下,我過得很壓抑,我一點也不快樂!和你去高檔餐廳,我依然學不會如何用刀叉,學不會優雅的吃飯,學不會品嘗那昂貴的拉菲。你家金碧輝煌、連地上的毯子,我走進去都怕把它弄臟了。再看看我家,紅磚瓦蓋,家具都沒幾樣像樣的。你說我們這樣的人能夠在一起嗎?”趙鸞意臉上展現出痛苦的表情,語氣裡浸漫著無儘的哀傷。
許靳良從來不是為現實所束縛的人,這些問題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問題。他有著與一切對抗的勇氣與決心,隻希望她能夠跟隨自己,相信自己。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開始要放棄了。他絕不允許!
“不管你說什麼,我不分手!”許靳良的耐心已經快殆儘了。不管她怎麼打擊他,怎麼挖苦他,他都不會放手。
“可是我不愛你!”
“不愛我?為何剛才一直看著我受傷的手,你的眼神騙不了我。”
“你知道的,我這個心很軟,看不得彆人受傷。”
彆人!自己怎麼就成了彆人了呢!
“而現在,我終於遇到了一個能讓我真正快樂的人。”趙鸞意的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她的眼神透過他,仿佛在看另一個人。
“你所說的是他嗎?”許靳良指的是今晚送她回來的謝子俊。他眼裡的冰破碎了,隨之而來是漫天的火。
那個狗男人,也配!在許靳良的心目中,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站在趙鸞意的身邊都隻能讓他吐槽“就他,也配!”
“對,就是他。他讓我感到輕鬆,他不會要求我這樣要求我那樣。”她的內心有多煎熬,表麵就有多平靜。
“你和吻過了、抱過了?”話嚼碎般從許靳良的嘴裡吐出,生氣已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他這會恨不得打死那個狗男人,把他扔到大街上暴屍。
趙鸞意還在他的傷口上繼續補刀子,她知道成敗在此一舉。離她與許老爺子的約定已過了整整一個星期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雖然痛不欲生,但是如果這是必經的經曆,那她隻能遵守天意。隻是願她心愛的男孩,早點走出傷痛,把悲傷留給自己。
“你說的,甚至你能想到的,我們都做了。”
“都……都做過了?!”許靳良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隻覺得有繩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喘不過氣來。脖子紅得厲害,頸上的青筋一根根快要炸裂。眼眶脹痛,耳朵嗡嗡響,頭也痛得要死。他抓著衣領用力往下拉,扣子劈啪掉落了幾顆,掉到冰冷的地上尋不著蹤跡。可誰在意呢!
趙鸞意就這麼坦然地看著他,半響平靜地說道“是!”
這一個“是”,把許靳良徹底打入了十八層地獄。無數隻惡鬼的手仿佛從地裡伸出來,毫不留情地把他拉進去。
“你可真絕情!騙都不願意騙我!”一邊說著一邊掐著趙鸞意的脖子把她推到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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