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麵空蕩蕩的座位,王德武揣著下巴,魂不守舍地轉著手裡的筆。
台上的老師咿咿呀呀講個不停。
隔壁的同學趁著老師板書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朝著他小聲說道“嘿,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遊蕩的思緒被突然打斷,王德武側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看向那個空位置。
“聽課呢,乾嘛!”
聽出王德武的敷衍,甚至還有些許不耐煩,同學一臉的質疑。
“騙鬼呢!那我問你,剛才老師講了哪個知識點?”
王德武手中的筆一頓。又側頭回了一句“好好上你的課,彆到考試的時候臨時抱佛腳。下次我可不會再讓你抱的。”
“切!”
同學看似鄙視地吐槽。然後轉頭無趣地癟癟嘴,用隻有自己聽得見地的聲音嘟囔道“還不是想班長。”
真被王德武說中了,同學確實不敢惹毛王德武,畢竟他那尊佛腳自己還要抱好久的。
忽然一計在腦海裡閃過。
“班長來啦!”
王德武下意識的往門口一看,連個人影都沒有。
“好你個……”
他嗖地起身麵向同學,話還沒有說完,一截粉筆頭迎麵而來。
“你對我的課是有什麼意見嗎?!”
老師鏡片下的眼睛看似平淡,卻直勾勾地盯著王德武。
聲音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像射線一樣,全都聚集在王德武的身上。
從小到大還沒有受到過如此大的關注,他深知自己擾亂了課堂秩序。
王德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的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紅,連忙愧疚地低下頭。
“不敢。”
“成績好不代表著不用聽課。你要做表率,明白嗎?”
“明白!”
老師聽到王德武的回答,點點頭表示滿意。
教室風波總算告一段落。
但是王德武的心思始終飄在外。
一上午都沒有看到樊鸞怡的身影。王德武到處溜達尋找樊鸞怡。
終於在學校的花園裡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樊鸞怡。
樊鸞怡背向著王德武。
她低著頭,縮著背,黑色的頭發、黑色的外套,像一具雕像。
花園此時已然沒有什麼生機了,枯敗的樹枝、乾枯雜亂的黃草、滿地掉落的殘花,依稀還有那麼幾株和冬天頑強鬥爭的豔色。
可王德武仍然覺得一股濃濃的落寞感縈繞在樊鸞怡的周圍。
那是一種從身體深處發出來的氣息。
雪,慢慢地落。風,徐徐地吹。
這是王德武第一次對孤獨感到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具體化。
他慢慢靠近,腳下踩斷了枯枝,發出“卡”的響聲。
樊鸞怡猛地回頭張望的同時,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像一隻驚弓之鳥。
待看清楚是王德武時,她才緩慢放下手。臉上的表情也開始鬆弛下來。
王德武嘴角咧了咧,用手摸摸頭以掩飾自己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