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倒計時在顯示屏上跳動,每一秒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林夜白的心上。他站在控製台前,父親生前最後一次見麵時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有時候,正確的選擇不是救人,而是阻止更大的悲劇。"
當時他並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現在,站在這個充滿機關的地宮深處,麵對著同樣的選擇,他似乎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苦衷。
"自毀程序會怎樣?"他轉頭問楊寒星,後者正在快速分析著控製台的數據。
"根據這些參數,"楊寒星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移動,"一旦程序完全啟動,整個地宮會在瞬間坍塌。但更可怕的是"她調出一張地下管網圖,"這個係統連接著市中心的多個地下工程。"
"他想要整個城市陪葬。"沈霜華說。
張明站在一旁,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現在你明白了嗎?這就是二十年前你父親麵對的選擇。救一個人,還是救一座城市?"
林夜白看著顯示屏上李教授的畫麵,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讓他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樣子。
"但這不是全部的真相,對嗎?"他問道。
張明的表情微微變化:"你說什麼?"
"我父親當年的選擇,不僅僅是關於生死。"林夜白走向控製台的另一端,"他發現了什麼,對嗎?某個足以讓他放棄救人的秘密。"
就在這時,對講機裡傳來白雨竹的聲音:"林夜白,我在張清河的筆記裡發現了一些東西。這個地宮不隻是一個古代遺跡。"
"說下去。"
"它是一個實驗場。"白雨竹的聲音有些顫抖,"二十年前,有人在這裡進行某種秘密實驗。利用古代的機關係統,測試一種新型的"
通訊突然中斷,隻剩下一片雜音。
"夠了!"張明突然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們沒有時間了。做出選擇,現在!"
但林夜白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所以這才是真相。你父親不是受害者,他是"
"閉嘴!"張明掏出一把手槍,"不要逼我。"
"你父親發現了那個實驗的真相,對嗎?"林夜白繼續說,"但他不是想要阻止,而是想要據為己有。而我父親"
"你父親是個懦夫!"張明吼道,"他明明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選擇了"正義"。"
地宮再次劇烈震動,更多的碎石從頂部掉落。時間所剩無幾。
"告訴我實驗的內容。"林夜白說。
張明苦笑:"你真的以為現在還重要嗎?再過幾分鐘,一切都會結束。這座城市會為我父親陪葬,而你,會重複你父親的悲劇。"
"林夜白!"楊寒星突然喊道,"我找到了一些東西。你父親在臨死前,在係統裡留下了一段代碼。"
她調出一個加密文件,屏幕上顯示出一串複雜的程序。
"這是"林夜白仔細查看,"某種保險程序?"
"是的。"楊寒星說,"你父親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他在係統深處埋下了一個後門,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張明突然開槍。子彈擦著林夜白的耳邊射入牆壁。
"不要讓曆史重演。"張明說,"這一次,讓我們換個結局。"
林夜白看著倒計時,回想著父親的話。那時候他覺得父親太過冷酷,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大局犧牲一條人命?但現在他明白了,有些選擇的背後,隱藏著更大的真相。
"自毀程序已經無法停止了。"張明說,"但你還可以救李教授。去吧,證明你比你父親更有人性。"
林夜白閉上眼睛,父親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有時候,最困難的選擇不是在對與錯之間,而是在兩個都是對的選擇之間。"
"楊寒星,"他突然說,"啟動父親留下的程序。"
"但是"
"相信我,這就是父親當年的選擇。"
楊寒星點點頭,開始輸入代碼。就在這時,張明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擦過林夜白的手臂,鮮血立即染紅了衣袖。但他沒有退縮,而是死死盯著顯示屏。
"你以為你父親的後門程序能改變什麼嗎?"張明獰笑,"這裡的一切都在我的控製之下。"
"不。"林夜白搖頭,"你錯了。我父親早就看穿了一切。他知道總有一天會有人用這個地宮來要挾整座城市,所以"
程序啟動的提示音響起,所有的顯示屏同時閃爍。
"他留下了真正的保險。"林夜白說,"不是為了阻止自毀程序,而是為了"
張明的臉色突然變了:"不不可能!"
顯示屏上,一個新的程序開始運行。那不是簡單的關閉命令,而是一個完整的備份係統。
"原來如此。"林夜白終於明白了父親的用意,"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這就是他的選擇。"
地宮的震動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整個地下空間開始發生某種變化。
而林夜白知道,這一次,他不用在救人和救城市之間做出選擇。因為父親早就為他指明了第三條路。
這是一場跨越二十年的接力。而現在,終於到了完成父親意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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