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研究所大樓靜謐而壓抑。林夜白站在這座已經廢棄多年的建築前,冷風吹過他的衣角。這裡就是父親約定的地點,也是那張老照片上的背景。
保安室的玻璃上布滿灰塵,但門卻意外地沒有上鎖。林夜白推門而入,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弧線。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斑駁的漆麵下隱約可見"永康醫療研究所"的字樣。
"爸?"他輕聲呼喚,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沒有回應。
林夜白繼續往裡走,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這棟建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就像一個沉睡的巨獸,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
三樓實驗室的門虛掩著,一縷微弱的光從門縫中透出。林夜白屏住呼吸,慢慢推開門。
"你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林父背對著門站在窗前,月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沒有回頭,隻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為什麼選在這裡?"林夜白問,環顧四周。實驗室裡的設備都蒙著防塵布,角落裡堆著幾箱文件。
林父終於轉過身,臉上帶著林夜白從未見過的疲憊:"因為一切都始於此地。"他走向那堆文件,從最上麵的箱子裡取出一個檔案袋,"這些是我當年的調查記錄。"
林夜白接過檔案袋,裡麵是一疊泛黃的文件。他隨手抽出一份,是一份醫療事故報告。
"十年前的第一起醫療事故,"林父說,"表麵上看是手術失誤,但實際上"他的聲音低沉下來,"那隻是一個開始。"
林夜白快速瀏覽著報告的內容。死者是一名年輕女性,死因是手術中出現嚴重並發症。但報告中有許多疑點,比如手術前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術中卻突然出現多器官衰竭。
"這不像是普通的醫療事故。"林夜白抬頭。
"沒錯,"林父點頭,"當時我也產生了懷疑。於是我開始調查,發現類似的案例不止這一起。"他從另一個箱子裡拿出更多文件,"這些病人看似死於各種意外,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
"他們都參與了一個叫做"蝶變計劃"的實驗項目。"林父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這些所謂的醫療事故,實際上都是實驗失敗的結果。"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林父迅速關掉手電筒,示意林夜白噤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門外停住。
幾秒鐘的寂靜後,腳步聲又漸漸遠去。
"這裡不安全,"林父低聲說,"他們一直在監視這裡。"他快速將文件裝回箱子,"帶上這些資料,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他們是誰?"
"永康醫療背後的人。"林父的表情變得嚴肅,"他們不會允許這些真相被揭露。"
就在這時,林夜白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沈霜華發來的消息:"小心!永康醫療的人正在趕往你那裡。"
"我們得立刻離開。"林夜白說。
林父卻搖搖頭:"你先走,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他遞給林夜白一把鑰匙,"去我在郊區的老房子,地下室裡還有更多資料。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你呢?"
"我很快就去找你。"林父推著他往門外走,"快走!"
林夜白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傳來嘈雜聲。有人正在上樓。他立刻轉身想回去找父親,但實驗室的門已經從裡麵鎖上了。
"爸!"他低聲喊道,但沒有回應。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夜白彆無選擇,隻能往頂樓方向跑去。他一邊跑一邊給白雨竹發消息:"查一下我父親在郊區的房產。"
頂樓的天台門鎖已經生鏽,林夜白用力一推就開了。夜風呼嘯而過,他躲在通風管道後麵,聽見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搜查每個房間!"一個陌生的聲音命令道。
林夜白屏住呼吸,小心地往天台邊緣移動。相鄰建築的屋頂離這裡隻有三米左右的距離,雖然有些危險,但這是唯一的逃生路線。
他深吸一口氣,助跑幾步,縱身躍出。在空中的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然後他重重落在對麵的屋頂上,翻滾幾圈卸去衝擊力。
天台門被撞開的聲音傳來,但林夜白已經順著消防梯滑下,消失在夜色中。
他一路狂奔,直到確定沒有人跟蹤才停下來。靠在一根電線杆上喘息時,白雨竹的消息來了:"找到了,在城東郊區的梧桐路。"
林夜白正要回複,突然看見研究所的方向騰起一股濃煙。他的心猛地一沉,掏出手機撥打父親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林夜白握緊拳頭,看著遠處升起的濃煙。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找到父親留下的其他資料,解開這個困擾了十年的謎題。
但現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父親最後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永康醫療到底在隱藏什麼?而父親,又為什麼要在此時將這些真相告訴他?
帶著這些疑問,林夜白打了一輛出租車,向城東郊區駛去。檔案袋裡的文件沉甸甸的,就像壓在他心上的秘密。他知道,這個夜晚隻是開始,更大的真相還在等著他。
而此時此刻,研究所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仿佛是一個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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