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挾著鹹澀的味道,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
楊梟裹挾著馬爾科,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穩穩當當地降落在白胡子海賊團的主艦甲板上。
觸地的刹那,揚起一片細微的煙塵。
周遭海賊們呼啦一下圍攏過來,卻又默契地留出一片空地,給中心的兩人讓出位置。
馬爾科雙腳剛沾地,身形便踉蹌了一下,像是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他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那滿是淤青、虛弱不堪的麵龐。
望向不遠處那個如山般巍峨、熟悉到骨子裡的身影,白胡子。
乾裂的嘴唇微微抖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楊梟,真兄弟!”
那聲音沙啞微弱,卻透著無比真摯的情義,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話音剛落,馬爾科雙腿一軟,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若不是身旁眼疾手快的海賊一把扶住,怕是要重重摔在地上。
其實,馬爾科早就到了強弩之末,全憑一股超乎常人的意誌力在苦苦支撐。
身上傷口密密麻麻,沒一處完好,體能與精力早已被榨乾到極限。
可即便如此,他心心念念的,仍是怕楊梟與老爹之間生出嫌隙。
馬爾科深知自己老爹性格孤傲,向來眼裡容不得沙子。
最看重的便是兄弟間純粹的情義,最恨那些夾雜著算計與交易的往來。
在馬爾科看來,若是老爹誤會楊梟心懷不軌、動機不純,這是他最不願見到的局麵。
楊梟見過白胡子,他也不知道啊!
做交易才來救他,他也不知道啊!
然而此刻,馬爾科昏厥過去,麵容卻鬆弛下來,嘴角甚至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時候,糊裡糊塗的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身旁眾人見馬爾科這般模樣,皆是一陣唏噓,幾個老船員眼眶泛紅。
楊梟站在一旁,望著昏迷的馬爾科,微微皺眉。
這黃毛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馬爾科那傷痕累累的身軀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擔架上,一路小跑著抬了下去緊急救治。
他那慘白如紙的臉色、衣衫上乾涸的血跡,無不揪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待馬爾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船艙入口,楊梟微微抬眸,毫不猶豫地徑直朝白胡子大步走去,直截了當地伸出手。
“老頭,拿來吧!”
楊梟扯著嗓子喊道,音量拔高,話語裡透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白胡子不會說話不算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