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琬琰坦然地坐在鐵籠裡,享受著陽光雨露,觀賞著沿路的山川河流,那股愜意勁兒比坐在奢華馬車裡的李鴻燦看著還要舒坦幾分。
前麵一聲吆喝,隊伍立刻停下來。
侍衛們開始埋鍋造飯,這才剛過申時,陳琬琰知道,這一停下來,今日便不會再走了。
自從離開庸國皇城,李鴻燦就走的比烏龜還慢。
這一路,她可是見識到了他的嬌貴。
那一雙貴腳幾乎就不曾踏上泥土,食必精美,穿必奢華,下了馬車也必鋪上昂貴的雕花氈毯,才肯攜美妾嬌娘下馬車。
陳琬琰磨著牙齒,這個家夥是怎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三十二座城池的?
看著他的馬車過來,透過挑開的馬車簾子往裡看,見他正慵懶地躺在一個美妾的懷裡,那貌美的女子袒露著胸脯,正拿著一顆烏紫的葡萄喂他嘴裡。
陳琬琰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奚落。
“之前羽太子如此焦急,一口氣攻下庸國三十二座城池,逼得我父皇絲毫不敢怠慢趕緊將我獻出去。我以為羽國老皇帝快死了,羽太子孝心可嘉,怎麼也得快馬加鞭趕回羽國。
沒想,你五天才趕了百裡路,羽太子就不怕羽國老皇帝撐不住你趕回去救疾就崩了?還是你根本的目地就不是救父,而是另有圖謀?你這先急後懈,真是令人費解啊!”
陳琬琰的話一落,就看到對麵馬車裡李鴻燦的眼睛倏地一縮,額前幾縷青絲無風自動,慵懶的氣息完全消失,一股排山倒海的殺意從馬車裡躥出來,直撲陳琬琰。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都凝固了起來,陳琬琰感到了一股威壓磅礴如山,讓她的身子立馬貼在鐵籠裡絲毫不能動彈。
她心頭一驚,喘息都帶著困難,再抬頭,就看到李鴻燦陰著一張俊臉已經站到鐵籠前。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將你的舌頭割下來喂馬。”
他折扇一轉,指著前麵的馬匹,帶足了威脅。
陳琬琰絕不會輸了氣勢,她在‘聚仙樓’外學的唯一的技能就是永遠要虛張聲勢不能被彆人看扁。她在高高的塔樓上,看到了太多的齷齪。
“有本事你就割,反正它一會就能長出來。”
說著,她故意挑釁地吐了吐舌頭。
李鴻燦立馬蹙起眉,下一秒突然又爆發出一陣大笑,他笑的極沒形象,身子一動,瞬間又回了自己的馬車裡。
陳琬琰身上的重壓瞬間消散,她暗自鬆了口氣,烏目黑沉地瞪著笑在美嬌娘懷裡打滾的李鴻燦,覺得這個人的武功極可怕,絕對是個高手。
不過他踐諾了,羽國退兵了。
三十萬鐵甲雄兵四天內就退出了庸國,而他隻帶著萬人精銳囚著她慢騰騰地走。
而陳琬琰也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被允許放出來。
她的身邊永遠跟著李鴻燦派來監視她的侍衛。
一個年輕的侍衛打開鐵籠的大鎖,輕輕道,“公主,這個山穀名曰:潛龍。極不太平,常有野狼怪獸出沒,望公主安分些。”
陳琬琰輕嗤一聲,“我已是你們殿下的階下囚,手無縛雞之力,我不安分又能怎樣?逃都逃不掉。”
侍衛訕訕一笑,也不再說話。這幾日,他們也領教了庸國七公主的毒舌,每每將他們殿下氣的想殺人。可又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本領高,殺也殺不死。
陳琬琰一出鐵籠就伸了個懶腰,她是個極隨性的人,隻要不想著自己是去送死,她就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好奇。
一出鐵籠,就圍著整個‘潛龍穀’跑了一圈。
李鴻燦雍容的像隻金絲雀,搖著骨扇,看她停下來,嘴裡一聲譏誚,“公主這是在觀察地形,準備晚上伺機逃跑?”
陳琬琰一氣,叉著腰,“跑你個頭!”說完,她手指著‘潛龍穀’各處,高深莫測地道。
“這‘潛龍穀’風水極不尋常,呈困龍之勢。我們晚上若是在這裡宿營,必當要小心。若是野獸前來攻擊,根本躲無可躲,這不是宿營的上佳之所。”
李鴻燦俊眉一挑,根本不以為意。
“公主還會堪輿之學?”
陳琬琰翻了個白眼,“白癡都知道這個山穀地形不好,暗藏凶險,或許羽太子是真龍天子,能壓住邪氣。反正我是不怕,你的那些侍衛恐怕就要倒黴了。言儘於此,太子就看著辦吧!”
陳琬琰說完,一屁股坐在餐桌旁,大口吃起來。
雖然長途跋涉,食物短缺,但這家夥帶了足足五大車的美食,都用冰塊鎮著。每到一處,必先采購新鮮食材,隨行廚子也不錯,做的都是她不曾吃過的美味佳肴。
若說這送死的旅途中還有絲快樂,那就是這吃食了。
李鴻燦瞧她吃的搖頭晃腦,忍不住刺她一聲。
“我知道公主有顆不死心,不怕刀槍劍戟,也不怕猛虎野獸,但若是被咬上一口,會不會感覺到疼呢?我還真是期待。”
陳琬琰立馬咳嗽一聲,倒了胃口。
她覺得李鴻燦絕對是故意的,真是個惡心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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