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臉一下子耷拉下來,“難道皇上不是想收七公主做嬪妃?那你將整個後宮交給她是什麼意思?這禦前貼身侍衛之職倒是有的,可是……”
雪雲鶴打斷他的話,“沒有什麼可是,既然這個職務不受詬病,那就這麼辦吧!”
安公公扁扁嘴,“皇上,不怪老奴絮叨,你都已經二十二歲了,也該立皇後了。既然你不喜齊小姐,老奴瞧著你與七公主倒也算情投義合,不如就收入後宮。反正那些關於七公主的謠言,咱聽聽也就算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得‘不死心’得天下的道理,簡直是胡扯。”
雪雲鶴甚是詫異地看著安公公,難得,這世間還有這麼一個明白人。
他笑笑,“我與七公主之間是信任,她擁有‘不死心’被世人覬覦,吃了不少苦。我受她表哥之托,要護她周全。原本是想將她帶往瀛洲仙山,卻沒成行。目前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她在羽王宮,也隻是暫時。”
安公公一聽,臉色暗沉下來,歎息一聲,“皇上什麼時候能真正安穩下來就好嘍!”
陳琬琰經宮女通報進入芙蓉殿。
芙蓉殿內靜悄悄的。
一切都井然有序,隻是殿內不見一個宮女,陳琬琰知道齊嫣就在這裡。她悠然往裡走,目光向四處瞧著。
“你來了。”齊嫣的聲音。
陳琬琰扭頭望去,就見一個華麗的牡丹大屏風前,齊嫣端莊秀雅地坐著。她的麵前是一個茶海,她正燒水沏茶。動作行雲流水,嫻熟至極。
陳琬琰臉上一笑,慢慢走過去,倒有點真佩服她了。
接到雪雲鶴的聖旨,還能如此淡定地品茶,看來這個齊嫣真不簡單。
“是皇上讓七公主過來的?可是有事。”
齊嫣語氣有些冷漠,氣質也變的淩厲,現在倒有了點皇後的架勢。
陳琬琰一笑,走過去盤腿坐在她對麵,“沒事就不能向齊小姐來討杯茶喝?”
“我不再是這裡的主人,明日就會出宮,七公主此時是來討杯茶喝,還是來看我笑話的?”齊嫣雙目沉冷地看著她。
陳琬琰自顧自為自己斟了一盞茶,“我東躲西藏,如同喪家之犬,有什麼資格看齊小姐的笑話?我知道皇上已經封你為永平公主,我來隻是想與齊小姐說幾句話,請你莫要生怨,怪罪皇上。”
齊嫣品了口茶,秀目一直瞪著陳琬琰,“那七公主是以什麼身份來與我談話?我走了,這皇後之位便是你的,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我看得出,皇上心裡有你。”
陳琬琰眨了眨眼,“天下已亂,民不聊生,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齊小姐想多了。我與皇上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曾經共曆生死,多的隻是比彆人更多的信任。我們不互相算計,也不互相傷害,更不互相勉強。合著在一起,不合就分開。我們從不互相依附,他不在乎我的身份,我也不看重他的地位。僅此而已。”
齊嫣詫異地看著陳琬琰,回味著她的話,越琢磨越驚心。
“七公主是根本就沒想做羽國的皇後?”
陳琬琰灌了一盞茶,淡淡一聲,“沒有什麼身份是真正能標注我的。齊小姐也知道,我有顆‘不死心’,怎麼死都死不了。當年蕭氏的蕭溫寧被禁錮了六百年,蕭氏也繁榮了六百年,現在亂世已生,我在哪裡都是禍患,這世上並沒有多少人願意護著我。而羽皇算是一個。所以,我信任他,願意留在他身邊。我不知自己將來能給羽國帶來什麼?但我絕不會害羽國。”
齊嫣心頭一下子複雜至極。
“皇上將我趕出皇宮,並不是七公主的主意?”
陳琬琰一挑眉,“我巴不得皇上能早點娶妻生子過安穩日子,為何要讓他趕你出宮?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雖然看著他光明磊落,但窮困落拓。我飯量大,他時時都要算計銀子,生怕我吃了上頓沒下頓。為了能讓我吃飽,他不惜接下殺手的活。如今他身為帝王,有了責任,我自然希望他不要再過之前那種日子。”
齊嫣震驚,慢慢低下頭,她是知道李鴻燦與他明爭暗鬥,他雲淡風輕,隱居瀛洲仙山,並不貪圖羽國權勢。
如此一想,她心裡寬鬆不少。
“那皇上如此做,到底是為何?我身為齊相嫡女,又有先皇遺詔,他為何就是不願接納我?”
陳琬琰目光一閃,“那齊小姐有沒有問過自己,你嫁給皇上,到底是因為愛他?還是因為皇後的尊崇?能給你和齊家帶來權勢、榮耀和風光。”
齊嫣一下子咬住唇,她抬起臉,心裡有虛,但語氣卻有不服,“七公主是這樣看我的?你未免太小瞧人。”
陳琬琰哼聲一笑,“皇上不過三年前才回到羽國,即便登基稱帝,也是將朝政托付給齊相和三公,他自己鮮少待在羽國。或許他連齊小姐麵都沒見過,就這樣要與你相守一輩子,他不願意,齊小姐就甘心嗎?做為女子,此生不能嫁給自己最愛的男子,有何意義?”
齊嫣也是冷冷一笑,“這不過都是七公主的說詞罷了,至於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誰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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