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秋賞菊宴前夕,齊嫣都再未見到陳琬琰,她當真當了甩手掌櫃,對於她安排的賞菊宴,絲毫沒插手。
這幾日,齊嫣在宮裡極是風光,任何事隻要一扯上賞菊宴,宮人無不聽從。她似乎也嘗到了權利的滋味,越發端起架子,仿若從此她就是後宮的主子。
“皇上,永平公主求見。”安公公在外麵稟報。
雪雲鶴坐在禦案後頭也未抬,“有何事?”
安公公瞟了眼陳琬琰,見她窩在羅漢榻上看書也沒動,便輕輕道,“皇上,後天就是中秋賞菊宴了,想必永平公主已經將宴席安排妥當,自是來向皇上稟報。”
雪雲鶴想了想,放下禦筆,“宣她進來吧!”
齊嫣跨進禦書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陳琬琰。她換回了女裝,一身白裙,閒適自在,烏黑的長發綰了個簡單的髻子,上麵插著一根白玉蘭簪。
真是樸素到不能再樸素了。
齊嫣撇撇嘴,有些看不起她。
最近她在宮中操持賞菊宴,宮中有不少人巴結她,她收到不少好東西。如今她身著一身桔紅的宮裝,頭插金鳳步搖,腕間的玉鐲也是罕見的羊指玉,她濃妝豔抹,風情萬種。
“永平見過皇兄。”
齊嫣跪下行禮,眼眸嫵媚地瞟著雪雲鶴,帶著鉤子一般。這段時間,她早已打聽到了,七公主雖然與皇上形影不離,但並未爬上他的床。
她還是有機會的。
雖然與李鴻燦有約定,但若是能兩邊下注,那也是極好的。
雪雲鶴瞧著齊嫣,心中生出一絲厭惡,他轉過臉,“平身吧!皇妹有事請說,本王很忙。”
齊嫣提著裙子嫋嫋站起身,手撫了撫鬢上的步搖,溫腕地說,“皇兄,中秋賞菊宴已準備就緒,所有參宴的朝臣名單及宴席的菜品,永平拿給皇兄過目。”
齊嫣說著,從袖袋中抽出折子遞給雪雲鶴。
雪雲鶴卻沒有接,“本王相信永平的能力,折子放下,若有事,朕會讓安公公知會你。退下吧!”
齊嫣卻站著沒動。
雪雲鶴不耐煩地道,“還有事?”
齊嫣咬著唇,目光嬌柔地看著雪雲鶴,提著裙子突然跪在他麵前,“皇兄,我父親病情已好,但他掛念皇上,一直鬱鬱寡歡。永平能不能替父親求個情,中秋賞菊宴,能否允許父親參加?這麼多年,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雪雲鶴俊眉微蹙,抿著嘴沒說話。
正在看書的陳琬琰也慢慢抬起頭,她與雪雲鶴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雪雲鶴輕輕一笑。
“齊相病是真好了?不知其他朝臣的病都好了沒有?中秋賞菊宴,少了他們,似乎也不怎麼熱鬨了。”
齊嫣立馬點頭如搗蒜,“皇兄,中秋賞菊宴少了三公和其他重臣,著實是無趣。已經有三年沒有舉行賞菊宴,朝臣們都甚是期盼。”
齊嫣說著,又從袖袋裡拿出幾個折子遞到雪雲鶴麵前,“請皇兄開恩,饒恕他們,恩準三公上朝,參加賞菊宴。”
雪雲鶴眯了眯眼,“皇妹真是費心了,折子朕收了,中秋賞菊宴,朕恩準齊相和三公都參加。”
齊嫣大喜過望,急忙伏跪在地,“謝皇兄,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
“跪安吧!”
雪雲鶴已經忍無可忍,急令齊嫣跪安。
齊嫣目地達成,根本沒聽出雪雲鶴的煩惡,滿心歡喜地退出禦書房。
待齊嫣走後,陳琬琰看到雪雲鶴臉立馬耷拉下來,將齊嫣遞上的折子大袖一拂,全部掃落在地。
陳琬琰一笑,放下書,從羅漢榻上走下來,撿起地上折子打開細細地看。
片刻後,她一合折子,“中秋賞菊宴到了,齊相終於著急了,皇上晾了他這麼久,也該放他出來了。若不然,中秋賞菊宴上就無人唱戲了。”
雪雲鶴用手敲著禦案,“虎山大牢裡,小九審訊那些侍衛族人也該有收獲了。”
陳琬琰點點頭,“之前他們與齊相盤根錯節為同一陣營,齊嫣指使他們的子嗣在宮中行刺,皇上要誅他們九族,齊相雖也曾為他們求情,卻無果而終。想必這段時間,他們也想明白了。大難臨頭各自飛,時機剛剛好……”
雪雲鶴莞爾。
“皇上,”安公公急匆匆從外麵走進來,手裡拿著著一封信,“皇上,皇家彆苑庸國翊太子讓侍從送來的信,要灑家親自交給皇上。”
雪雲鶴瞟了陳琬琰一眼,“想必你三哥已經有了選擇。”
陳琬琰歎息一聲,“我敢打賭,他死性不改,不會改變主意。”
雪雲鶴笑著接過安公公手裡的信,拆開,隻一眼,便哈哈大笑,“你贏了。”說著,將信遞給陳琬琰。
陳琬琰懶洋洋地接過,掃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要五城。
她極失望地將信擲在地上,“皇上根本不該再去問他,他的蠢,已無可救藥。陳國那破爛五城,怎有皇上護著庸國安全的承諾重要?大哥死,二哥廢,三哥蠢,庸國早已名存實亡。”
雪雲鶴衝著安公公一聲,“安公公,告訴翊太子,本王知道了他的決定,必踐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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