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琬琰確實不在意,她心裡明白,無論她在什麼位置上可能都不會長久。
這一番比鬥之後,朝臣們也都老實了,都明白聖意不可違,各自回到自家席位。
賞菊宴似乎此時才剛剛進入佳境。
宮廷歌舞上來,春露宮內一片歡聲笑語。仿若之前那一番挑釁都不曾存在。
晚宴過後,眾朝臣相攜到菊園賞菊,直到夜半時分,君臣才相歡而散。
陳琬琰望著一下子空蕩蕩的春露宮,覺得今晚比打一場仗還要累人。正要與雪雲鶴回宣和宮,卻突然看到李鴻燦慢騰騰走過來。
他一身銀亮盔甲,大紅的披風,腰佩寶劍,手抱著頭盔,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陳琬琰大吃一驚,“你此刻就要出宮嗎?”
李鴻燦瞟了雪雲鶴一眼,對著陳琬琰輕輕一笑,“戰事不等人,我若再不去,白櫻死在哪裡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關心她,何必還要接她的休書?你心裡有她。”
李鴻燦皺著眉心輕嗤一聲,“彆以為你很了解我,我此番出戰,可不是為她。岩柏這個混蛋,殺了我多少‘飛羽騎’戰士,現在他如喪家犬,這痛打落水狗的事我怎麼能夠錯過?”
他是來辭行的,彆扭的性子,卻不忍說出離彆的話。
如今天下戰事紛亂,白櫻危難,他此次出兵,或許是為她,也或許是為他自己。總之,此一去,必凶多吉少。
陳琬琰鄭重一聲,“我會替你照顧好綺羅,我們在羽國等你凱旋歸來。”
李鴻燦身子一振,眸光深深地看著陳琬琰,他本是感動的,說出的話卻極氣人。
“你最好彆再被人害死,綺羅的事,不用你操心,蘭娘會照顧好她。你也長點心吧!羽國的皇後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京城的貴女都想爬上龍床,此刻肯定恨死你了。齊相那幫老家夥也並不會甘心臣服。處處小心,彆什麼都不在乎,彆再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他這一陣囉嗦,聽著陳琬琰頭都大了。
她爭忙揮手,“行了,你趕快走吧!再囉嗦下去,天都亮了。‘飛羽騎’還在宮外等著你呢!”
李鴻燦點點頭,眸光一轉,看向雪雲鶴,語氣冰冷,“彆忘了你答應我的,我可以為羽國出生入死,但我不能容忍你不拿羽國當回事。父皇的心血,不該折在你我手裡。”
雪雲鶴冷哼一聲,“你現在也懂父皇的心血了?那就彆再讓他失望!你從來不是誰的影子,你隻是你自己。怎麼做?你心裡要有數。”
李鴻燦不耐煩彆過臉,不屑地手一揮,跨步就走。
旁邊,南宮燕燕也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琬琰一眼,扭著腰肢跟在李鴻燦身後也決絕而去。
一時間,整個春露宮隻剩下雪雲鶴和陳琬琰二人。
陳琬琰歎息一聲,“今日是中秋,都不能等到明日再出發嗎?”她指的是李鴻燦。
雪雲鶴眼睛一眯,“白櫻昨日回去,在路上遭到岩柏伏擊,受了重傷。消息傳來,他就有點坐不住了。能挨到現在才走,已經是不易。”
陳琬琰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雪雲鶴瞅著她道,“下午傳來的消息,他不讓我告訴你,他知道今晚你要全力以赴應付賞菊宴。白櫻已經派人將陳國五城的布防和令牌送來,已送到你三哥手中。明日他就可以派人接管陳國五城。”
陳琬琰已經不想聽這些,她沒說話,抬腳就走。
雪雲鶴跟上,二人並肩往寢宮走去。
第二日,陳琬琰還未醒,雪雲鶴剛起身要上早朝,突然禁衛統令白展在外麵求見。
上次陳琬琰在宮中遇刺,禁衛軍和羽林軍中都有人參與,他有責任,被雪雲鶴打了三十大板。如今傷剛好,這麼早求見,肯定是出了事。
雪雲鶴皺眉,回頭瞟了陳琬琰一眼,衝著安公公道,“讓他在外間稍等。”
安公公應聲出去,雪雲鶴自己動手穿好朝服,抬腳就走出去,“出了何事?”
白展拱手施禮,“皇上,青國陛下青轍深夜就在宮外求見,因賞菊宴未散,所以臣將他攔下了。如今他又在宮外叫囂,要見皇後娘娘……”
雪雲鶴一聽,自然知道青轍為何會突然到訪,定然是聽到了陳琬琰被封為羽國皇後,坐不住了。
這個消息昨晚才放出去,想必是白櫻,提前將消息傳給青轍。她可真是閒,唯恐羽國不亂。
雪雲鶴低沉一聲,“將青國陛下帶去禦書房,待會皇後娘娘會見他,朕先去上朝。”
“是。”白展領命而去。
安公公急忙讓人端來早膳,雪雲鶴沒心思吃,揮手又讓人端出去,“待朕上朝後,便讓人喚醒皇後吧!青轍想見的隻有她,讓他們就在禦書房敘話。告訴皇後,朕下朝後就會過去。”
安公公頷首領命。
雪雲鶴剛走,陳琬琰便慢慢睜開眼。
青轍來了。
她歎息一聲,青轍的心思,她一直都懂。可不能回應。若真是白櫻給他捎去的消息,他半夜就到了宮門,定是日夜兼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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