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眼中閃過一絲惡意,不動聲色地問:“夫人帶了多少銀子?”
趙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懊惱地擰起眉頭,但是她不敢暴露心中的慌亂:“也就兩個人,怎麼?你們還想獅子大開口?”
“話不能這麼說,順子可是這麼大歲數了,好不容易有機會娶到一個媳婦兒,如今還沒有兒子呢,你將人買走了,順子家如何傳宗接代?”
“你想怎樣?”
“要麼,給五十……五百兩銀子,要麼,你自己留下來代替她!”
“大膽刁民!”趙氏身後的婆子眉毛一豎,“我們夫人豈是你們能隨便侮辱的?”
對麵的村民們不止沒有被嚇到,甚至還你一言我一語地大聲嘲諷了起來。
趙氏抱著羅從珍的手越收越緊,羅從珍沒有喊痛,而是輕輕回抱了她一下。
旁邊,羅從珍的女兒擔憂地輕輕喊了一聲:“夫人……”
趙氏回過神,看到母女二人擔憂的目光,胸口一熱。
她咬了咬牙,將羅從珍交給身後的婆子,站起身:“你們,好大的膽子!”
她的衣裳被母女二人身上的水沾濕,因為進山時走了許久,所以頭發有些散亂,但她畢竟做了多年的定國公世子妃,真的端起來,還是威儀萬千。
她語氣輕巧,臉上不僅沒有怒意,甚至還帶著些許笑意,閒庭信步般朝他們慢慢靠近。
“你們可知道站在你們麵前的是誰?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妃!”
她輕笑一聲,似乎一點都不怕這些村民動手。
“你們拿著這些東西是想對本世子妃動手?”她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失笑搖頭,“官衙的人知道本世子妃的蹤跡,若是本世子妃今日在這裡掉了一根毫毛,你們整個村子都得給我陪葬……就連你們埋到地下的祖宗,都要挖出了鞭屍後再喂狗!”
她嘲諷地看著他們,似乎在看地麵微不足道的螻蟻:“本世子妃就站在這裡,你們敢動手嗎?”
她以前就是潑婦,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什麼是欺軟怕硬。
他們既然惡,她就要比他們更強勢,雖然她現在緊張得雙腳都在顫抖,但是隻要她氣勢不弱下去,他們就會被震懾。
一旦她示弱,等待她的就是生死危機!
所以,她不能退!
看到他們瑟縮的樣子,忽然間,她的恐懼和猶豫如風般消散。
她再次上前一步,提高了聲音,重複道:“敢嗎?!”
有膽子小的人被唬得不自覺後退一步。
趙氏嘲弄一笑:“嗬,怎麼?舍不得自己的命?”
一直穩操勝券的村長臉色有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但是當趙氏犀利的目光甩向他時,他卻硬擠出來一個和善的微笑。
“哎呀!原來是世子妃夫人!瞧瞧我,這眼神不好,竟然沒有認出來您……”
村長說著不倫不類的話,行著亂七八糟的禮,但是態度卻跟剛剛判若兩人。
“若是早知道是夫人,我們哪敢放肆啊!”
他說完,板著臉回頭,將村民們訓斥了一番,用的詞極為粗魯,似乎是帶著點指桑罵槐的意味。
趙氏沒有忍,側頭看向身後的婆子:“掌嘴!”
婆子上前,抓住村長的領子,“啪啪”就是幾個大耳刮子。
自從被鄭珣她們打過以後,她就總結出了一套打嘴巴的秘笈,她力氣不夠,所以聘了個膽大力氣大的婆子,專門作為她的打手。
她果然是有那麼點先見之明在身上的,看看,這不就用上了嗎?
被打得雙頰通紅,但是村長和村民們一個字不敢說,誠惶誠恐的模樣活像是無害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