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必不可能。
他難道是什麼很高尚的人嗎?
他隻是因為嫉妒他都能殺死族兄,怎麼可能為了家族犧牲自己。
林七叔之所以覺得能夠威脅到他,無非是因為自己的前程還需要家族操心,自己那個老母親還需要他們照顧。
可是無論他是否牽扯家族,他的前程都沒了,家族救不了他。
至於老母親……還是那句話,他沒有良心。
林七叔並不知道自己包庇的這隻豺狼比他昨日喝的烈酒還要勁兒大,當下就決定反咬他一口。
他故作委屈地道:“七叔!可是你明明說了,你會保住我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若是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怎麼會處處幫你?!”
鄭珣看著他們狗咬狗的場麵,搖搖頭轉身回到樓上。
林家二人的下場自不必多說,有鄭珣的吩咐,下午,衙役就把他們押走留待審問。
約定的時間到了,鄭九和樂正宏也回來了。
這場喪儀,除了早就知曉的樂正宏和鄭九、鄭十,鄭珣沒有邀請任何人。
出殯的那日下了一場小雨,寒意一絲絲鑽進皮膚,給人籠罩上一層揮不去的寒意。
挖坑,下葬,填土,然後這個人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鄭珣站在那塊無字碑前,忽然跪下磕了一個頭。
樂正宏不是傻子,自然也察覺到她的態度異常。
說句直白的,哪怕是麵對皇帝,也沒見鄭珣這麼恭敬過。
待到鄭珣起身後,他到底還是將心中的不解問了出來:“公主,這位是……”
鄭珣沒有回答。
寒風蕭瑟,樹上的葉子不知何時已經掉得七七八八,人神色淡如遠山,站在這樣的季節裡總顯得有些寂寥。
沉默了許久,她才開口:“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樂正宏心中一動:“是公主的恩人?”
“不。”
“是微臣的恩人?”
“不全是,”鄭珣回頭看向他,“她叫屈薑,你要記得她,你們都該記住她。”
樂正宏知道鄭珣不是一個愛賣關子的人,讓她含糊其辭的,一定有那麼點東西。
他不敢再問,於是,幾人又沉默下來。
辦完屈薑的葬禮,鄭珣再次啟程,樂正宏則是押送著林家叔侄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