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消失的那幾天,周林之前一直含糊其辭。
也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他是去找骨髓配型者了。
後來周林跟我說,他費了很大勁才說服那人的家人簽字同意,所以才耽擱了那許多天。
我又問他為什麼不跟我說,他說怕不成功,怕我會失望。
可他又怎知,我哪裡還有什麼好失望的,於我而言活一天已經是賺一天。
我從來都不敢想,竟然真的能走到手術這一步。
我感謝那個捐贈骨髓的人,也感謝他的家人,任何手術都伴隨著風險,何況這種手術在國內也並不算十分成熟。
我在醫院住的那些日子,也曾打聽過,做過手術的也不是完全高枕無憂,病患需要吃很長時間抗排斥藥物,有人一開始好好的,但手術之後發生排異反應,之後隻是又遭了一通活罪,還是要死。
而對於捐獻骨髓的人,恢複好的也能跟正常時候一樣,但也有個彆後期造成些影響的,甚至從此身體變得非常差。
我與那人素不相識,人家為我冒這樣的險,我想見見他當麵感謝。
可周林沒答應。
“還是不要了,醫生也說了,捐贈者跟被捐贈者見麵,雙方都會有很強的心理壓力,這對手術沒有好處!”
“可是……”
“小婉你放心,我已經感謝過他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周林寵溺的摸摸我的頭,他永遠那麼可靠,若說這世上我最信的人,都不是我自己,而是他。
可就這樣接受了彆人莫大的恩惠,連麵都不露,我又總覺得心不安。
“那就讓我偷偷看他一眼也好,至少讓我知道他長什麼樣,是誰給了我第二次生的希望!”
這次周林點點頭“可以,不過等手術之後吧!現在去我怕刺激到他的家人。等你好了,我們再備上一份大禮,去好好謝謝他,謝謝他的家人!”
想想周林說的也有道理,我這副病怏怏的樣子,若是被那捐獻者的家人看到,必定不舒服,還是乖乖聽了周林的意見。
我在娘家住了一晚,之後就跟周林回了青山村。
這個年過的真好,是我活了二十多年過的最好最幸福的年。
之後的三天,我與周林關上門過小日子,時時刻刻膩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願分開。
周林買年貨的時候,買了好多煙花。
過年的時候放了一些,剩下的初五晚上全都擺在院子裡。
我說要出去看,周林怕我凍著不同意。
我就坐在炕上,拄著窗台朝外看。
周林劃了一根火柴,點燃煙花的引信。
刺啦啦……
一開始是小火星,等引信燃到儘頭,裡麵的火藥被點燃。
噌……
一簇煙花竄上天,後麵一朵一朵也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