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
鄧天垣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可以見到自己家的恩人。
聶晨曦解決完那些事情之後,便向他發出了邀請,鄧天垣即刻放下手頭所有工作,當天就趕到了嵐照。
傍晚的微風從開著的窗子吹進來,帶著些許涼意,卻並不如何蕭瑟。
至少在白璧微眼裡,這秋天的空氣,無比清爽和新鮮。
“為什麼要我作陪呢?”白璧微晃晃手裡的杯子,輕笑著問。
聶晨曦卻一時遲疑。
“怎麼了?”白璧微敏感地覺察到他的異樣。聶晨曦此人,雖然外表平靜溫和,心誌卻是堅定剛毅甚至可以稱得上殺伐果決,很少能見到他猶豫不定的時候,現在……是怎麼了?
聶晨曦沉默了片刻:“不讓你們謝我,你們心裡終究是過不去――隻是以後,天垣他們離開以後,你也儘量少來這兒吧。”
白璧微蹙了蹙眉,若有所思:“你有危險?”
聶晨曦沒想到她竟然一針見血的看出問題,垂下目光沒有開口。
“誰敢輕易對你下手呢。”白璧微細細思量著,修正自己的思路,“你是怕連累我們?或者說,是怕有人拿我們來要挾你?”
“不是!”聶晨曦直覺地否定,眸底有抹複雜的情緒掠過。白璧微淡淡笑了:“不是怕被人要挾,而是,怕連累我們?”
聶晨曦沒有回答。
如果對手真是風無影,他並不怎麼擔心,因為那個人極其驕傲,不會做出下三濫的事情,拿無辜的局外人來挾製他;可是,如果是彆人……
“你真覺得天垣、紫垣、或者是我,沒有任何自保之力嗎?”白璧微的聲音很輕,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安心。
聶晨曦怔了一怔,若有所思。
其實並不如何擔心鄧天垣,他的心機智慧都非同凡響;鄧紫垣也沒有問題,一身武功少有人及;隻有白璧微……
但是現在,聽她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心裡卻似乎安定了許多。
知道她不尋常,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她吧。
沒有什麼原因的,聶晨曦就是覺得,自己可以相信她,相信她的能力。
“我答應你,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我們都會好好地保護自己,好嗎?”白璧微忽而展顏一笑,“哪怕是出賣你,我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剛剛有些感動的情緒立馬被這麼煞風景的話給平息了下去,聶晨曦無奈地瞪了白璧微一眼,心裡卻輕鬆了起來。
這麼靈慧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呢,他實在不必太過杞人憂天的。
“大哥!”清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幾許顫抖,幾許哽咽。
聶晨曦站起身,一條頎長的人影已經撲上前來,張開雙臂緊緊擁住了他:“真的是你!大哥……大哥……”
言未畢已經泣不成聲。白璧微輕輕歎了口氣,拉著蕊寒在身邊坐下,由著鄧天垣儘情發泄許久以來的擔憂和思念。
那般平靜甚至略顯淡漠的人,竟然可以哭得像個孩子,那麼在他眼裡心裡,聶晨曦就是這世上僅存的親人之一吧。
聶晨曦眼圈也微微有些泛紅,輕輕拍著鄧天垣的背脊,無聲地安慰著他。
許久之後,鄧天垣終於平靜下來,拉著聶晨曦的手坐下了,深深望了他許久,低低歎了口氣:“你老了。”
白璧微:“……”
得虧了我沒喝水,不然表演個“嗆死活人”給你們助興。
看看鄧紫垣,再看看鄧天垣,原來……不會聊天真是遺傳的啊。
聶晨曦微笑:“你也長大了。”
鄧紫垣和他相握的手突然一僵,神色有些緊張:“紫垣說你遇到一些事情,到底是怎麼了?你會不會有危險?”
聶晨曦輕輕搖了搖頭,淡然一笑:“沒什麼,都過去了。”
知道他不願意多說,鄧天垣卻堅持地望著他,似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依無靠的孤苦少年,現在如果聶晨曦遇到事情,他會傾儘全力為他解決的。
不惜一切代價,隻為報他大恩於萬一。
聶晨曦無奈輕笑,終於敵不過他的固執,簡單地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鄧天垣的手指越攥越緊,額頭上也有青筋綻出,終於忍不住切齒道:“是誰乾的?”
聶晨曦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鄧天垣轉頭看向白璧微,意圖很明顯,想要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從沒有見過他這麼惱怒氣憤的時候,白璧微也有些畏怯,想了想輕聲回答:“聶教授懷疑是一個叫風無影的人,不過不確定。”
“風無影?”鄧天垣怔了一怔,腦海中迅速掠過關於此人的種種傳聞,“倒也很有可能。隻是他多年不在國內了,為什麼……”
聶晨曦微微搖了搖頭。他尚且無法確定,也不願讓鄧天垣再多費心思,輕笑道:“我還在調查,不用再勞你費心了。”轉向蕊寒道:“寒寒過來。”
蕊寒聽話地走過來,乖巧地站在他身側:“聶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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