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銘啞然:“沒。”
聞奕便懂了:“綺綺在spa,明天我抽時間去看看蘭姨。”
他終於有了笑意:“謝謝我的姐。”
人走進會員製的進口超市,人聲比外間明顯熱鬨起來。
聞銘手裡快要暗掉的屏幕又亮起來,耳機裡,聞奕問:“響響,你在哪?”
他勾勾唇,想到車裡還有一個她,等著他采購了食材,回家與他作羹湯。
人生中,竟然還會有這樣平凡、有煙火氣的時刻,閒適又幸福。
他連聲音都輕快了,說:“在超市。”
“買菜,回家做飯。”
聞奕沉默了。
她這個弟弟,用彆人的話來說,沒有一絲人味兒。
自從媽媽去世後,這麼多年,也隻有遇著薑昭昭的時候,能對尋常人的菜肴美味提起興致
隻有遇著薑昭昭時,是一個有憤怒喜悅,的人。
良久,聞奕說:“吃完飯回家吧,我在家等你。”
薑昭昭坐在車裡,望那個男人的背影。
他少年時,就得到了她的愛。
她人生過了二十五年,隻愛了這麼一個男人。
他高大,體麵,性格有棱有角,渾身都是被昂貴生活精心照顧的凜冽香氣。
那時候命運的船尚為同途,他們以為能輕易愛個地老天荒。
她闔上因為哭泣而腫脹的沉重眼皮,忽而醒來,再張開眼,恰好看到聞銘推著采購車,踏著紅色夕陽的餘光而歸。
他影子被拉得很長。
采購車裡麵滿滿當當全是紅的、綠的、黃的,色彩飽和,蔬菜瓜果甜品蛋和奶,應有儘有。
這是薑昭昭十八歲時,就暢想過的未來生活。
汽車停回‘檀府’地下車庫,聞銘一手牽著薑昭昭,一手拎著重重的物資。
沒人想挑明,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擺明了是沒有結局的人,默契的享受仿若時空切換時,漏洞的這段時光。
她沒問聞銘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也不想讓聞銘關心她。
拎著食材進了廚房,把聞銘推出去:“你忙吧,或者看電視,自便。”
開放式廚房,他半靠半坐在島台上,雙手鬆散抱臂,看薑昭昭忙碌。
她從前從不會做這些,連殺魚都怕的人,吃雞腳時,要他把爪尖一個個剔除掉才行。
現在,她舉著菜刀,對著生雞腳皺眉。
聞銘心裡一揪,低下頭,眼眶發熱三秒。
然後邁開長腿,把女人從砧板前拉開,拿下刀:“我來吧。”
薑昭昭瞪大眼睛:“你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