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亭在山門外要了一輛的士,曹平也上了一輛跟在他的後麵。
車在g市文物商店門前停下,李月亭下車直奔商店而去。曹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跟在李月亭身後進了店門。
經理張德成在櫃台上接待兩個歐洲客人,看見李月亭推門而入,微微一怔。隨即看見跟著進來的曹平,心裡不覺一驚!此人他在芙蓉亭茶樓見過,今天跟在李月亭身後,是有意還是巧合?
曹平在一幅齊白石的畫下停住,欣賞畫上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透過玻璃的折光,可以看見櫃台那邊的一舉一動。張經理叫來一店員接待外賓,自己慢慢走到李月亭麵前。
“請給我看看……”李月亭指著玻璃櫃台裡的佛珠。
張經理拿出佛珠:“這是晚清的佛珠,用綠玉製作,質量上乘……”他俯下身,壓低了聲音:“您一個人來的?”
“什麼意思?”
“喏,”張經理用嘴向曹平站的方向一呶:“那個人在跟著您,我見過他,不像是乾這行的。”
“多少錢?”李月亭審視著佛珠,沒有理張經理。不過,他在接過佛珠的一瞬間,還是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年輕人。
“四萬一串。”
“我要兩串。”
曹平若無其事地走到李月亭身邊,看了一眼櫃台上的佛珠,發現這兩串佛珠和一空法師手裡的那串一模一樣,連下墜的穗子都是金黃色的,唯一不同的是這兩串佛珠穗結的飾帶是深紅色,而一空法師的那串佛珠飾帶呈紫紅。
李月亭付完錢,拿上包好的佛珠走了。
張經理望著曹平離去的背影,一直在記憶中搜索,這個年輕人是何許人也。
楚辭正在讀石英那本厚厚的日記,被傳奇般的情節深深吸引,滿腦子都是古城的梅林、漫天的大雪,石英躺在雪地裡,兩眼癡望著黑暗中的古城……
曹平打來電話,要他前往濱海醫院去見一位名叫秦梓的大夫。還說他要是不去醫院,會後悔的。秦梓,會不會是在銀夜出現的那個姑娘?楚辭心裡一動,趕緊打電話給鮑甫,鮑甫說他在賓館休息,今天哪兒也不想去。正好,利用這個空檔,楚辭很快就到了濱海醫院。
濱海醫院是一幢老式的英式建築,楚辭不熟悉這兒,他來到詢問台前,向一位小姐谘詢。
小姐不知道秦梓這個名字,她說醫院科室很多,建議楚辭最好到院辦公室去問。
楚辭茫然了,不知道辦公室在哪兒。小姐走出谘詢台,說是給他帶路。
忽然,楚辭覺得胸前的玉佩動了一下。從漁子溪回到g城,這塊玉佩隻在銀夜聽少女彈琴時動了一下,今天為何有了感應?在經過兩邊全是玻璃的通道時,他猛然感覺進入了時光隧道似的,他如天馬行空一般在時空中回旋,那本在侯家密室中得到的筆記本,正一頁一頁在他心裡翻開……
秋風蕭瑟,卷得落葉在空中飛舞。
石英跟在一人身後,走進一幢老式的醫院大樓。七彎八拐,進入一間辦公室,那人把他帶到一個戴著口罩的姑娘麵前。
“秦大夫,有人找你……”
被稱為秦大夫的姑娘正在填寫一份醫療報告,沒有抬頭。
石英看著姑娘那熟悉的身影,抑製不了內心的激動,他用發顫的聲音試著喊了聲“林子……”
秦林放下手中的筆,站了起來,驚愕得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人。她自從與石英在火車上相遇,到石英去到她家,她隻見過石英三次,這三次加起來隻有十幾個小時。然而,當年石英風華正茂的音容笑貌,早己銘刻在心上。如今的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留下歲月的風痕,沒有了大男孩陽光般的笑,多了幾分男人陽剛的風韻。
“你是……石英?!”
石英看著秦林露在口罩外麵的那雙鳳眼,過去的印象一點點,一片片,慢慢在腦海中連綴在一起,終於形成一個清晰、完整的印象。
秦林取下了口罩,石英刹那間感到全身的血在湧,--她是林子!
石英的眼睛模糊了,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夢裡尋她,前不久還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然而,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此人卻在……他似乎不相信,囁嚅著呐呐而言:“林子!你是林子?”
眼前的林子,已由清秀靦腆的少女,出落成一個成熟的女人。
秦林難以控製自己的激動:“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知道有個很不錯的咖啡店!”她不由分說,拉著石英往外就走。
秦林把石英帶到位於河邊的一家咖啡館,選了角落坐下,對跟上來的服務員要了兩杯加奶的咖啡。秦林望著石英黝黑的臉上,比她記憶中多了幾條刀刻般的皺紋,右眼下有一塊明顯的傷痕。很難想象,他這些年受了多少苦難?
“石英哥,你回到g市了?”
“回來很久了……”
秦林輕輕籲了口氣:“我在報上看到一本書的連載,叫《乍曖還寒》……我覺得是在寫我,還有你,石英哥!”秦林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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