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對阿三報以苦笑。
“想知道……我為什麼同意見你嗎?”
“說說看……”
“讀了你文章,我覺得你對g市地下文物市場了解得還不夠,黑市交易也知道不多……還有,這張地下黑網是怎樣形成的,在你的文章中……彆介意,你的認識過於膚淺,這才是我想見你的真實原因!”
“啊……”
“我想,你不會就此罷手。會有之一、之二、之三吧?”
楚辭點點頭。
“我想幫幫你,告訴你這些黑幕……”
“你為什麼要這樣作?”
“儘管我倆素昧平生,我從你的文章裡看到了你的為人,我信任你……再說,我還有做人的良知!”
“如果有一天g市清靜了,這不斷了你財路?”
“不愧是記者,”阿三自嘲,也有些自卑:“你連我乾什麼都知道……天無絕人之路,我總有辦法活下去!”
“希望如此!”
“言歸正傳。我先從g市幾個地下文物市場的劃分說起……”
楚辭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放在桌上。
“想必你已經知道,這個茶樓過去是文化、知識分子聚會的地方,現在已經演變為g市最大的珠寶、字畫交易場所。離此不遠有一家‘聽雨軒’主要是瓷囂,城東的‘梅園’是錢幣、古書,還有一家‘飲濤居’專門交易古董、器皿。在遊泳池那兒有一露天市場,周末進行交易,東西就包羅萬象了。這種劃分基本上是約定俗成,在交易的過程中自然形成……參與的人形形色色,有收藏家、文物販子、盜墓人、普通市民、專搞文物工作的人……”
楚辭感到不可理解:“專搞文物工作的人?”
“也就是文物管理局或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員。自從有了地下文物黑市,文物商店就很少有人光顧。一是它的手續煩多,另外價也壓得低。為了完成每年的收藏任務,隻好跑出來。”
“啊……”
阿三坦蕩的說:“還有,就是我這樣的人……”
“這類人多嗎?”
“不在少數……市場大了,文物多了,就產生了鑒定的需要。來路不正的貨,比如盜墓得到的古物,文物販子轉手的東西,小偷偷來的……還有那些貪官收受的賄賂,都不敢堂而皇之的去鑒定。”
“何以見得?”
“盜墓的、小偷、文物販子你說不清東西的來源啊!所以,乾我這一行的便應運而生。不過,我隻鑒彆真偽,不給貨定價。”
“這是為什麼呢?”
“這在法律中不算涉嫌犯罪……再說,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則!”
“文物商店是專搞這一行的,它還找你?”
“青黃不接啊……他們也有拿不準的時候。還有,”阿三突然壓低了聲音:“你悄悄轉過頭去,櫃台的左邊有一個戴金絲眼鏡在看報紙的中年男子……”
楚辭看見了,知道他是文物商店的張經理。
“他叫張德成,每天這個時候,準會在這兒出現。”
“目的何在?”
“我也給他看過不少貨,我後麵還要談到他……在我所作的鑒定中,政府官員受賄的文物,占有一定的數量。”
“你有證據嗎?”
“沒有。他們都是輾轉托人送來的,鑒彆完了立即將貨帶走。文靜有時候說走了嘴,告訴我這是送給誰的貨,或是誰托他帶來的……這些貪官,既擔心收到贗品,又怕貨與價格不符,真是用心良苦……”
“都是些誰,你還有沒有印象?”
“前不久,我看過一張吳昌碩的壽字中堂。說是g市有個不小的官,文靜叫他‘老頭子’,這個老頭子的六十大壽快到了,這張中堂就是給他籌辦的壽禮。”
“六十大壽……老頭子?”楚辭心中怦然一動。
“我問文靜是誰,他不肯說。”
“你還是說說那個張經理……”
“剛才我給你講了點和麵,現在我再給你講人和網……”阿三喝了一口茶,重新點燃一支煙:“我知道文靜在搞文物走私,與海內外都來有聯係,所以我堅持隻作鑒彆,不給定價。他在g市組織了一幫略懂文物的人,專門在各個市場收尋看得上的東西。他這種拉大網式的搜羅,倒也被他尋覓到一些能上品的東西。但精品不多,所以危害不算很大。還有,他網中儘是烏合之眾,蝦兵蟹將,三教九流無所不包,這就注定了他成不了大勢。而張經理就不同了!”
“文靜和他不是一夥的?”
“他們同道不同幫。”
“此話怎講?”
“文靜曾經給我說過,張經理原來的老板是香港的白鯊。白鯊被殺後,他才改換了門庭。據我所知,張經理背靠一棵大樹……”
“你是說他有後台?”
“就是文靜說的那個‘老頭子’!”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圈內知道他的人為數不多。不過,他很有權勢,搞文物這條道上的人,說起他都敬他、畏他三分!我從你的文章裡聞到那麼一點味道,好像你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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