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嫂看孟廣火急火燎的在翻箱倒櫃,以為天塌了。
“哦,娘子,是這樣的,神靈第一次,與衛將軍要東西了。說是要什麼精美的擺件,或者什麼古玩古董啥的,我趕緊回來看看,看看咱家有沒有這些。”
孟廣頭也不抬,屁股撅得老高的繼續翻找。
“嗐,彆翻了。”見天沒塌下來,孟大嫂放心了。
“咱家原先還有點,這不遭災了,你不是把家裡值錢的,全都給捐出去賣錢換糧食了,現在家裡哪還有這些個?”
“那咋整!”孟廣停了翻東西的動作,像泄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地上。
“要不,把這個拿去?”
孟大嫂端出了一套很不錯的紫砂茶具。這套茶具,是她的陪嫁之物。
她爹是落魄秀才,平生就珍藏了這麼一套茶具。後來與她做了嫁妝。
兩年前老秀才去世,這套茶具,就成了她的念想。
便是災情籌款時,都沒舍得拿出(主要也是在當時茶具不值什麼錢)。
“這,這整麼成。這可是你對嶽丈的念想,使不成使不成。我再找找彆的。”
彆看孟廣表麵粗獷,卻是個愛妻的。他知道這套茶具,對妻子意味著什麼。
孟大嫂卻搖搖頭,“老孟,神靈對我,還有我們家,有再造之恩。
若沒有神靈賜下的糧食,還有各種吃的,我們,早就餓死了。
如此大恩,彆說一套茶具,便是再貴重之物,我都舍得出去。”
“對呀!梅娘說的對。便是老沈在,也必允可。”
梅娘之母薑氏,孟廣的丈母娘,也拄著拐杖,在丫環的攙扶下來了。
薑氏自老秀才過世後,孟廣便接了她過來同住孝敬。薑氏本不願意,隻覺禮法不妥。
但孟廣好說歹說,道是梅娘是兩老的獨女,又沒個兄弟姐妹,一個老嫗,身體又不好,怎地生活。最後,還是動了“點”粗,這才把薑氏,給“接”進孟府。
“哎呀!嶽母,您不是身體不好臥床養病嗎?怎地出來了,丫鬟是怎地伺候的。”
“你彆怪紅丫頭,她伺候的挺好,是我老婆子要來的。神靈恩重如山,理應供奉,咳咳。”
薑氏一激動,竟有止咳嗽,這讓孟廣夫妻緊張的一批,“娘……”
薑氏擺擺手,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布包,“這個,也拿去獻給神靈,當是我老婆子的一點心意。
我是看出了,神靈這麼偏愛雁棲關,賜下那麼多東西,這雁棲關以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咳咳……”
“娘,你快歇著,彆說了,梅娘和老孟,懂的。”
薑氏咳了一會兒才緩過來,把那小布包在女兒手裡壓了壓,這才起身回去歇著。
她知道,自己隻有養好身子,才是真正減輕女兒女婿的負擔。
梅娘打開布包,裡麵是一尊紫檀木精雕的小佛像。不同於大多數佛像的或莊嚴或猙獰,這一尊小佛像憨態可掬,靈動可愛。
孟大嫂又找出兩隻錦盒,分彆裝好那兩套物件,這才交到孟廣手上。
“老孟,快去吧!晚了衛將軍該湊夠了。”
“哎!那,娘子,我去了。”
總算有兩件拿得出手的東西,孟廣喜滋滋的捧著錦盒往總兵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