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事也巴不得,這尊大瘟神趕緊走。
他是在定州境內被劫殺的,逃到定州城時,那樣子可狼狽了。
灰頭土臉,鞋都掉了一隻,衣服被撕扯的皺皺巴巴不成樣子。說是去傳旨,可這大神卻連聖旨都搞丟了。
得虧是自己見過他,要不真把他當叫花子給攆走了。
隨後他才知,這大神竟被人劫殺了。他也挺佩服那群山匪的,竟膽子大得敢劫殺傳旨宮人,也是人才。
這劉大總管也是有潔癖,剛到定州城,飯還顧不上吃,便嚷嚷著要沐浴更衣。
胡知事屁顛屁顛的,就忙著準備香湯給他沐浴。
胡知事還尋思著,這下這位大神閒下來了,必定要把在定州受的窩囊氣撒他身上,畢竟定州是他的管轄範圍。
他都做好了挨罵的心理準備。那知大總管好不容易出了浴,才喝上幾口清茶準備好嗓子,張勇他們便回來了。
也好,他倒免了一頓罵。
可胡知事心下還有些忐忑,這半真半假的消息,要能把他哄回去,這可太好了。
鬮人難伺候,脾氣古怪又陰晴不定,尤其是這種高位鬮人,更難捉摸。
心裡高興歸高興,但他表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反而裝出了一份,非常舍不得挽留的樣子。
“大總管,您難得來定州一次,怎地就走了呢?
您看,剛到定州,下官都還未為你接風洗塵,好好侍候呢!要不,您再多留兩天,我也好好孝敬孝敬你老人家。”
胡知事演技上線,欲拒還迎,表演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臉上那急欲孝敬的神情,便是他自己親爹,也沒這麼上心。
劉大總管抿嘴假笑了一下,胡知事心裡那小九九,他要看不出來,那他白混到大總管的高位了。
演,接著演。人生如戲皆靠演,這題,咱家也會。
劉大總管把手搖出了花手的推脫,配合著胡知事,把你雖盛情,我卻不得不卻的戲,演得都可以獲得奧斯卡小金人。
可他心裡也甚急。他可是把聖旨都搞丟了,追究起來,也是大罪。
這一趟差,若是什麼有用的都沒帶回去,他雖說是大總管,但太子,也少不了要責罰一番,甚至還得罰上半年的俸。
現在好了,天降大好的消息在手,其含金量,在太子那裡,足可以頂過丟失聖旨的罪責。
說不定,還會有一番獎勵。
但是,雁棲關的疫情,可不是獨家的,保不齊還有其它人也知曉上報了。他可不能讓這大金饃饃,給彆人捷足先登了。
胡知事見劉大總管執意要走,心裡早樂開花了。一直默念著:趕快走,趕快走。
但表麵上,還是那層欲留不成的婉惜表情。
“既如此,下官也不敢耽劉大總管要事,這裡是定州的一些土特產,聊表下官的一點心意,望大總管不要嫌棄。”
胡知事邊說,邊向門外的心腹揮了揮手。
兩心腹早就準備好,見老大發出手勢了,彎著腰各端著一隻大托盤進來。
一隻托盤上,盛著一隻土陶罐子,另一隻,則盛著一隻木盒子。那盒子並不是名貴木料製成,隻是普通的黃楊木,也未雕花,普通至極。
劉大總管見狀,麵色明顯的沉了一下,顯得很不悅。
這都在胡知事的預判內,他上前去,分彆揭開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