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靜靜地站在那裡,雙眸漠然地凝視著手中的電話屏幕,直至鈴聲悠悠地響至自動掛斷。
隨後,沈楠麵無表情地翻開通訊錄,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下右側的“q”字母鍵。
果不其然,“親親老爸”“親親老媽”“親親大哥”的備注赫然在目。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沈楠,該清醒了。”
回溯至上輩子,自他躺上手術台的那一刻起,他就徹底看清了沈家全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他猜,剛才沈母打電話來,恐怕又是來質問他昨天為什麼要去喝酒。
畢竟他沈楠可是個‘不能喝酒’的身體,一旦喝了酒,可不就需要腎功能的轉化了麼。
而他的腎若有一絲一毫的問題,哪怕隻有百分之幾的概率,關係到的可是沈家在國外療養的親生兒子。
難怪他每兩月都要去做一次體檢,每次的體檢報告,腎臟部分是最詳細的。
他當時還傻乎乎地認為,那是沈家父母關心他在外麵有沒有隨便亂搞。
現在看來,自己那時真是天真得可笑。
如今又覺得,自己上輩子就這麼蒙著眼過下去也不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看清對方的麵目後,連打交道的欲望都沒有
就在他將沈家的備注全部換成了對方的名字時,沈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鈴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沈楠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接聽了電話。
還不等沈楠這邊開口,對方的‘關切不已’語氣就透過手機的傳聲孔鑽到了他耳朵裡。
“小楠,媽媽剛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沒有接到?下次一定要第一時間接到媽媽的電話,不然媽媽會擔心你在外麵有沒有出事。
還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酒吧喝酒了,媽媽不是告訴你,你身體不好,不要喝那些刺激類的東西。
你一會兒一家一趟,媽媽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沈母的聲音裡帶著責備。
上輩子,沈楠和一群狐朋狗友喝到了宿醉才醒,還不是自己醒來的,是在包間裡,被趕來的沈母一巴掌扇醒的。
當時自己宿醉的心悸感加上那一巴掌,在原地緩了不長時間。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
包廂裡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他臉上那一個紅豔豔的巴掌,他當時雖然覺得自己不過是喝了點酒,沒回家罷了,沈母不至於動這麼大的肝火。
但還是頂著那張腫起來的半張臉回了沈家,被沈母勒令在家禁足三天。
也就是那三天,讓他錯過了一場設計大賽的提名儀式。
以至於後來沈安頂著他設計師的身份活躍在大眾視野下時,沒有人知道那是他沈楠的榮譽。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乖乖地聽著沈母的話,一步都不能踏出院門,還真就一步都沒有出去。
錯失的那次提名儀式,也被自己當作是惹怒了沈母的懲罰。
但後來每每想起,都像是一塊石頭重重地壓在心頭。
後悔麼?
是後悔的。
沈家彆墅中,夏媛優雅地靠坐在雕花的歐式沙發上,一名女傭正小心翼翼地為她塗著指甲,生怕稍有不慎便惹得主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