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動了沈楠額前的碎發，吹散了身上沾染的硝煙味。
沈楠開口：“不用了，麻煩直接回去。”
“好，您請上車。”
九點五十分的時候，夜已深沉，沈楠坐著車回到了瀾庭。
進門的時候，一身素色旗袍的茗姨恰好從樓上款步而下。
她一眼，就看見了門口回來的沈楠，一張婉約的臉上立刻洋溢起溫暖的笑容。
隻見茗姨雙手端著藥碗，加快腳步，走到沈楠跟前，聲音柔柔地開口：“沈小先生，回來啦。
餓不餓，要不要茗姨給你準備點夜宵？”
沈楠頓住腳，珀色眸子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他看見對方手裡的藥碗，鼻尖瞬間嗅到了一股中藥味，這味道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下午在餐廳裡喝的那兩碗中藥。
沈楠彎了彎唇，笑著說道：
“謝謝您茗姨，不用給我準備，還不餓。
對了，您可以不必叫我沈小先生，我自己感覺聽起來有點奇怪。”沈楠舔了下乾澀的唇。
聽到他這樣說，茗姨的眼尾彎彎如月牙，她笑眯眯地回了沈楠一句：“好，那茗姨叫你小楠先生，您看這樣行不行。
或者茗姨叫你小楠？你看你喜歡哪個？”
沈楠看見了茗姨眼底的打趣，但同時從婦人身上感受到了親切。
他摸了摸鼻子，微微點點頭，“可以，看茗姨你喜歡。”
“對了，您手上這藥是？”
沈楠的視線聚焦在骨瓷碗中那還殘留著一小半的褐色湯藥上。
那湯藥的顏色暗沉，直觀上就感覺比他喝過的藥要苦得多。
茗姨見他注意到了，也沒有藏著，在她看來，自家少爺對眼前的青年很不一樣，她們瀾庭也沒有接待過除了少爺朋友之外的任何人。
對方可以說是獨此一份。
茗姨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哎呀，這是少爺每天需要喝的藥。
剛才我上去的時候，少爺還在工作，就是看起來有點精神不濟。往常能喝下去的藥，今天還剩這些。”
（茗姨和嚴管家都是瀾庭的老員工，他們自幼看著商譽言長大，因此在習慣稱呼上稱商譽言為少爺。）
沈楠看著碗底確實是留了不少的湯藥，抿著唇，眉頭微微蹙起。
他又想到了商譽言下午的頭痛，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先生這麼晚了還在處理工作，他手下的人怎麼做事的。”青年語調偏重。
其實，沈楠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口氣裡，有著對商譽言的心疼。
不過，這句話說出來，沈楠也有點後知後覺的不對。
他看得出來，商譽言應該是身為公司的決策人，事情難以避免的確實是多一些。
但總歸看不得對方太勞累。
誰讓他這輩子，就是來到這個世界，好好報答他的好人先生。
“茗姨，我能上去看看嗎？”
沈楠想到今天浴室腦海裡過的一幕幕，沒有遲疑地看向了茗姨，他現在確實迫切想知道商譽言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然，今晚他怕是睡不好。
相對於健全的人，他總是想照顧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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