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屋簷下擺著幾盆沒來得及收進去的月季花。
花在雨中微微搖曳，花瓣上掛著晶瑩的水珠，月季花的葉子被雨水衝刷得綠油油的。
他在門口站定，微微眯起眼睛，正想著怎麼進去時，麵前已經算是斑駁的門被人從裡麵“嘎吱”一聲打開。
出來的人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時，身體猛地一震，嚇了一跳。
“你是誰？”
沈楠麵前，一個半人高的小豆丁疑惑又有點膽小地望著沈楠，睛睜得大大的。
豆丁本來跨出來的一隻腳也迅速退了回去，手搭在門後麵，仿佛沈楠是壞人的話，他要立馬關門。
說不定門後麵的手還藏著什麼東西，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沈楠眨了眨眼，麵上失笑，原來後來那個敢揣著一把沒開刃的刀幫他逼退流氓混混的小孩，現在居然還有點怕見生人。
這讓他想到了陳橘那時候，也是這般膽小又警惕。
“你好，我是你奶奶學生的學生，我聽我老師說你們住在這裡，今天正好路過這裡，也知道你奶奶那時候幫助過老師他很多。”
“所以剛才正好買了點鹵鴨。”沈楠的聲音溫和醇厚，眼尾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他微微彎下腰，將手中的食品袋子遞向小豆丁，那袋子裡還冒著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豆丁眼裡，是好看的和電視裡明星一樣的人，遞到他麵前還冒著熱氣的鴨子。
這是巷子口那家鴨貨店，他認得。
而且沈楠提到了他奶奶是老師，這讓他心底的防備鬆了不少。
“不用帶東西，我會和我奶奶說。”豆丁將門的縫隙稍微拉開了一點，看著沈楠沾濕的褲腳，又說了一句，“謝謝你們，你快回去吧。”
豆丁的聲音清脆稚嫩。
結果在豆丁震驚的視線裡，沈楠微微俯身，將手裡的鹵香甜香的鴨子往前伸了伸，恰好在豆丁抬手的範圍內。
“拿著吧，不然我回去後，老師恐怕會怪我。”
沈楠看著豆丁兩條小眉毛擰巴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著自己的話。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本正經地騙著小朋友，“還說不一定會再讓我來一趟。”
這句話落，小豆丁才算是考慮著沈楠再來一趟會不會很麻煩，對方一看就不是他們這裡住著的人。
他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小小的腦袋在快速地思考。
“那我拿一隻。”豆丁盯著沈楠手裡的食品袋子，將頭伸出來了點，“另一隻你帶回去。”
“我們隻要一隻。”小孩湊近袋子聞了聞，微微聳動鼻子聞了聞，帶著妥協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
沈楠的眼底也染上了笑意，順著他的話說道：“好，那就要一個。”
“對了，小豆丁，你叫什麼名字？”沈楠手裡拎著那份秘製鴨，看著顯然是準備目送自己離開的豆丁，彎唇問了聲。
沈楠確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哪知道，聽見沈楠叫自己小豆丁的時候，張樂虎立刻就挺了挺胸脯，看樣子比剛才高了半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