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漆黑如墨的咖啡與同樣漆黑發亮的皮鞋來了個“親密接觸”。
咖啡迅速在皮鞋表麵暈開，從表麵上看，還真一點都看不出“臟汙”的痕跡，可那滾燙的熱度卻順著皮鞋滲了進去。
可隻有沈凜那悶在皮鞋裡的腳才真切地感受到沈慢慢這一杯滾燙黑咖的“威力”。
腳背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那感覺就像是無數根針狠狠紮入一般，沈凜的臉部肌肉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眉頭瞬間擰緊，額頭上也隱隱冒出了冷汗，卻硬是忍住沒吭聲，隻是眼中的煩躁愈發明顯。
“哎呀，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
沈慢慢演技堪稱精湛，先是瞪大了眼睛，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硬是等過了四五秒，才像是剛從懵懂中驚醒過來一般。
連忙擺出標準服務生的姿態，迅速蹲在地上。
然而，她的第一反應可不是查看沈凜的“傷勢”，而是眼疾手快地撿起那隻被她弄翻的咖啡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那模樣仿佛生怕杯子再受到一點損傷。
嘴裡還小聲嘟囔著：“哎呀，這杯子可不能摔壞了呀。”
緊接著，她麻溜地從圍裙口袋裡掏出一塊抹布，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的咖啡液體擦拭乾淨。
先是快速地吸乾大灘的咖啡漬，然後又仔細地擦拭著周圍濺開的小液滴，整套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眼睛還時不時地瞟向彆處，避開與沈凜的對視，生怕自己那藏不住的得意被對方看穿。
做完這一切，她才不緊不慢地攥著那塊已經被咖啡染得黑漆漆的毛巾。
最後，她那隻“邪惡小手手”終於慢悠悠地伸向了沈凜的高檔皮鞋，嘴上還假惺惺地說著：
“先生，我來幫您擦擦！”
臉上的笑容卻怎麼看都透著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此時的沈凜，正強忍著皮鞋內腳背滾燙的熱度，那股灼燒感順著神經直抵腦門，讓他的臉色愈發陰沉。
他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牙關緊咬，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不用了。”沈凜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聲音低沉而壓抑，帶著濃濃的不悅。
他抬腳，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踩著那雙據說“幾十個法國工匠花費三個月精心打造”的皮鞋離開。
在沈凜他們這些上層人看來，和一個服務員計較這點事是十分掉價的行為，何況他現在滿心都被中午沈楠和他說的那番話攪得心煩意亂，有著不好的預感。
總之，這一件算是‘巧合’的事情，就算是沈凜倒黴，撞上了這麼個“冒失”的服務生。
而就在剛才沈凜轉身的刹那，沈慢慢瞅準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朝著沈凜的後背高高地豎起了一個中指。
並且還特意保持了兩秒五之久，那手指在空中直直地挺立著，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嘴角咧得大大的，仿佛在慶祝自己的“勝利”。
那模樣彆提多神氣了。
剛才那一幕發生得實在太快，加上靠窗戶這邊本就比較安靜，咖啡館的館長聞訊趕來後，也隻是單純地以為沈慢慢粗心大意打翻了一杯咖啡。
交代了下次注意點，便又忙著去招呼其他客人。
就在沈慢慢準備深藏功與名地撤退時，一聲好聽的女聲打斷了慢慢心底嘚瑟的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