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這位二少爺不僅實力出眾,他的眼光更是獨到。
正如他所料,阿武與柴繼新之戰始終難分高下,形成僵持之勢。一個勝在修為深厚,每遇險境總能以力破之;一個劍術精湛,隨手為之,暗合天意。
阿武手中的那把門板巨劍,此時愈發張狂,每一次揮出,都似要破開虛空,一擊致命。那劍靈小人更是咬牙切齒,隻恨阿武真元之力不夠強大,無法讓他飲血沙場。
阿武也覺得繼續這般下去,即便不是兩敗俱傷,到最後也會精力耗儘,無以為繼。
他突然清嘯一聲,在對手強大的真元壓迫下,不退反進,竟然舍棄劍術精巧,以真元直接相撼。
梁沐身旁的阿芸不禁抓緊了手指,臉色變得愈發蒼白,嘴唇緊抿,眼裡滿是緊張和擔憂。
“芸姑娘,關心則亂。”易婆婆見狀,連忙上前勸慰,“阿武公子這是準備強行破境了。”
阿芸也暗罵自己“不中用”。她強壓心中的紛擾,重新將目光投入場中,隻見局勢已然逆轉。
阿武藝高膽大,兵行險著。他以柴繼新磅礴的劍氣為契機,臨陣破境,踏入了武尊中期。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不再懸殊,正如柴二所說,勝負再無懸念。
由於戰前唐忘曾傳音提醒,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要和柴家結下死仇。因此,阿武並未痛下殺手,否則他一旦施展“誅滅”,有九成的把握將對手徹底誅滅。
柴繼新也知大勢已去,索性不再拚死血戰,在被阿武劍氣輕傷之後,便借機後撤,退回家族之中。
柴二見族人安全回來,也是鬆了口氣,對他父親說道,“那劍修手下留情了。”
柴家家主會意地點了點頭,明白兒子是在暗示自己,以後有機會也放對方一馬。
另一邊,唐忘“無終式”一經施展,便如破曉之光,劃破了先前的被動局麵。刀影連綿,猶如銀河傾瀉,在趙叔宏厚重如山的刀浪之中,強行劈斬出了一條血路。
趙叔宏臉色非常難看。他原以為對付一個武尊初期不過是手到擒來,未曾想對方竟如此棘手。如果不施展全力,彆說取勝,恐怕稍有不慎還會陰溝翻船。
他斂了斂心神,大喝一聲,仿佛要將天地之力融入自己的刀中。手中揮灑而出的刀光越發霸道淩厲,如同滔天巨浪,排山倒海般向唐忘傾軋而去。他心中暗自盤算,隻要能限製住唐忘鬼魅的身法,再憑這一浪接一浪的如潮攻勢,定能讓對方粉身碎骨。
遠處的趙家家主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趙叔宏的刀法傳至一位靈界異人,其中的秘訣並不在於重,而是疊。一旦刀勢全麵展開,層層疊疊,一刀強過一刀,即便同境之人也難以破解,更何況是區區武尊初期的唐忘。
他之前已經傳音趙叔宏,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擊殺這個雲天閣餘孽,所有後果趙家會為其承擔。他還承諾,事成之後,不僅會親自指點趙叔宏,還將提供足夠的資源,助其衝擊王境。
有了家主的保證,趙叔宏殺心驟起,他甚至已經準備隨時燃燒精血,哪怕體內因此留下一些後患,也要將唐忘斬殺於此。
然而,麵對趙叔宏愈發恐怖的刀浪,唐忘眼中卻無驚無喜。他完全人刀合一,隨心而動,每一次出手都能恰到好處地將如潮的刀浪切割開來,使其無法形成合攏之勢。
就在此刻,唐忘終於施展出了心刀之術。一道無形無質的刀芒瞬間閃動,直插趙叔宏的心神。
儘管趙叔宏的攻勢比之前更盛幾分,但他的心緒已不再平靜。一絲急躁,幾許竊喜,甚至偶爾浮現出未來成王時的無限風光,心神雜亂,破綻自生。
一把細長的血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心境之中。
趙叔宏大驚失色,這一刀來得太過突然,時機更是恰到好處,在他略微有一絲分神的瞬間發動。
他的心神頓時一亂,不得已隻能迅速收斂心緒,以心誌為基,立起道道心牆,試圖阻擋這詭異血刀的侵襲。
然而,這是來自唐忘的全力一斬,即便是柴二那樣天之驕子都會為之驚懼的一擊。
心刀之上,彙聚著唐忘心鏡世界中無數的投影之力,既有七情六欲的糾葛,又含天地至理的感悟,既是人心,也是刀心。
當這一刀斬在趙叔宏的心境之上時,他仿佛掉入了一個人間大染缸,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湧來,臉上的表情在極短的時間內經曆了無數次變化,瞬間體驗了唐忘二十餘載的喜怒哀樂。
與此同時,心神牽動魂靈,帶來一陣陣劇痛,仿佛千萬根銀針同時紮入體內。他的心境壁壘正在迅速倒塌。而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一把帶著無儘殺意的四尺戰刀,直奔他的脖頸而來。
生死一線,趙叔宏不再顧及軍前鬥陣的規矩。他將家主私下賜予的一枚玉佩猛地擲出,一股讓所有人心悸、更為之驚愕的王境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柴二怒目圓睜,瞪視身旁的家主,“老爺子,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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