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雁的到來拯救了楚留香與胡鐵花的窘境。一個終於定住心神,一個終於敢抬起頭。
胭脂見狀便翩然離去,不準備加入他們的敘舊中。
佳人過處,顧盼生輝,環佩無聲,衣帶當風,唯有香風留痕。
三人望向她的背影,一時默然,直到那飄逸的裙角消失在廊道拐角,方才收回目光。
此時三人才意識到這過長的靜默,相互對視一眼,目光閃躲,麵麵相覷。
還是性格最粗獷的胡鐵花按捺不住,扯著姬冰雁低聲問道:
“我說鐵公雞,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麼來頭,這美得已經不像人了,該不會是你以前救了什麼狐狸、什麼蛇,人家修煉有成,變成人來報恩的吧?”
楚留香亦有此感,他行走江湖多年,也難免聽聞一些難以解釋的奇異之事,此刻驟然遇見如斯美人,也懷疑其為非人。
“畢竟”,他在心中微微自語,“人世間決計不會有如此極致之美,天衣無縫,天人無暇。若是仙身入凡,何至如此妖異;若非妖魅成人,怎會瑰豔如斯。”
姬冰雁沉默了,他不願對刎頸之交說謊,也不願說出胭脂真身。
但三人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已經從他的沉默中推測出了答案。
楚留香與胡鐵花畢竟心性過人,一陣詫異之後,便淡然處之。
楚留香嘴角輕揚,拍了拍姬冰雁的肩膀,調侃笑道:“我看,你一顆心都掛在那位姑娘身上了,鐵樹開花,這下可沒人再說你是木頭了。”
姬冰雁一貫冰冷的神情中也透出些許羞色,耳垂處微微泛紅,眼神閃爍著複雜的情感,輕聲說道:“她……確實很好。”
胡鐵花也湊了過來,長臂一攬,一把摟住姬冰雁另一邊的肩膀,大笑著說道:
“鐵公雞,你小子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人家姑娘如此風姿,你可要加把勁,可彆被年輕小夥子比了下去。”
姬冰雁嫌棄地推開兩個臭烘烘的家夥,嘴角微微上揚,不屑一顧地說道:“我方而立之年,正是豐神俊朗的時候,那些年輕的做事毛躁又不穩重,如何能如她的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驕傲,仿佛自己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然而,姬冰雁雖嘴上逞強,但心中也難免留了痕跡,他不禁想起了胭脂美麗而危險的蛇尾,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人生荏苒百年間,世上誰能駐光彩。”他不過一介凡人,容顏終有老去之時,縱秦皇漢武貴為天子,長生之願亦不過水中花鏡中月,百年須臾而過,隻留下“劉徹茂陵多滯骨,嬴政梓棺費鮑魚”的諷刺。
人,終究是力有不及。用儘一生拚命追求的,是否隻是長生種漫長光陰中的浮光掠影呢?
姬冰雁一時心情低落起來,但他本是心誌堅定之人,旋即又振奮起來,縱人生短暫,也要濃墨重彩地在心愛之人心上留下印記。
他想到庫房中還有幾箱略有瑕疵的南海珍珠,是之前行商的搭頭,正好用來做珍珠粉,於是決定晚上就做好敷上,縱不能長生,也要儘可能久留容顏。
心中存了事情,姬冰雁的嘴上便越發不饒人道:“你們兩個如此狼狽的跑到蘭州來,哪有堂堂大俠客的半分威風俊逸,什麼人能把你們逼成這副模樣?”
楚留香隻能苦笑道:“哪裡有什麼威風的大俠客,不過是被強扯進江湖風波的無力人罷了。”
姬冰雁冷哼道:“我倒要聽聽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讓你們如此狼狽。”
楚留香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一切都要從神水宮的天一神水失竊開始說起……”
他把這些天經曆的種種儘數向姬冰雁講述起來,從神水宮的天一神水失竊講到三位妹子的失蹤,這一講就從日出說到了日落。
期間種種細節聽得姬冰雁眉頭緊皺,神情更加冷硬。
最後楚留香也沒把先前的準備說出口,姬冰雁已有心愛之人要追求,他如何能叫他跟著他們去九死一生的大漠中曆險呢?
但姬冰雁卻開口了:“我和你們一起去大漠。”
“不行!”胡鐵花和楚留香俱都開口阻攔。
胡鐵花大聲說到:“鐵公雞,要是以往,我就算和老臭蟲綁也要把你綁過去。可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你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和老臭蟲可不是吃素的,哪裡就必須要你去了,你好好在蘭州城追求人,我和老臭蟲回來還要喝你的喜酒!”
楚留香同樣堅定地說道:“老姬,你留下,給我們找幾個願意去大漠的向導即可,你難道信不過我和老胡嗎?我們不過是去大漠尋人,又不是去尋仇,去去便回,到時候說不準還能有機會給你送上新婚之禮。”
說著,楚留香微微一笑,道:“你就安心的在蘭州城好好追求人家姑娘,我可是看得出來,你還沒有叫那位姑娘心動呢。”
姬冰雁製止了兩人的喋喋不休,道:“大漠如今盤踞著石觀音,危險無比,況且地形複雜、人心莫測,你們跟著我去,方能不莫名其妙地陷在流沙中。
我姬冰雁若是冷眼看著你們進了大漠,如此貪生怕死,便不配做你們的兄弟,更不配追求心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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