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毀容頭陀已有不輕的內傷,現下昏迷過去,胭脂想到這元廷郡主帶的五個親隨已經死了四個,便放下殺意,在其身側的地磚上以內力刻下一段話:
“郡主已為吾所擄,欲救之,須以萬兩黃金撒於昆侖,此乃敬奉明王也。若不能至,郡主無須複還。”
待刻完這段話,胭脂想了想,又對著苦頭陀後頸劈了一掌,確保他不會突然醒來。
做完這些事,胭脂方才不急不緩地向著趙敏的院落而去。
簫聲突然停止,趙敏縮在床底,手中彎刀攥得手心發疼。四下無聲,唯有胸膛中越跳越快的一顆心砰砰作響。
“吱呀——”
這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趙敏繃緊了全身。
是誰來了?是敵是友?是來救她的,還是……來殺她的?
從房門被推開後,趙敏便再未聽到其他聲響,仿佛……仿佛沒有人進來,隻是風推開了房門。或者,進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個飄蕩的幽魂!
一雙雪白的布鞋出現在趙敏的眼前,幾乎一瞬間,她的寒毛倒立,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隻是一眨眼,那雙白鞋立刻消失不見,仿佛方才所見是她的錯覺。
趙敏絕不認為那是錯覺,她死死地攥著彎刀,兩眼凝視著床底向外的縫隙,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心臟驟落。
胭脂自然是知道趙敏就藏在床底下,她雖然壓抑著呼吸聲,但對於耳聰目明的習武之人來說,哪怕是再清淺的呼吸,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趙敏的眼睛已經瞪得泛酸,流下淚來,但仍舊不敢鬆懈,直到——
一根做工原始的簫從床底突然伸進來,直直抵住她的咽喉。
胭脂道:
“小郡主,刀劍無眼,還請放下吧。”
趙敏感受著咽喉處的力道,緩緩地放下了隨身彎刀,儘量平緩道:
“財物在右邊櫃子的第二個格子裡,我帶的全部金玉珠寶都在裡麵。”
胭脂道:“請郡主移步出來吧,我非窮凶極惡之人,如何能做出如此失禮之事,讓郡主窩居床榻之下呢?”
趙敏緩緩地從床底下爬出,聽著胭脂所言,感受著咽喉處力道不減的竹簫,頭一次有了被人說話噎住的感覺。
待她起身,竹簫方才離開,趙敏低著頭,不看持簫之人的模樣。若是對方毫不遮掩麵容,她這一抬頭說不準就是殺身之禍。
胭脂倒是無所謂,反正剛剛的苦頭陀已經望見她的模樣了,多一個也不多。
此方朝廷對武林中人態度模棱兩可,還沒有人做亂世裡的出頭椽子,去公開與武林門派對著乾。哪怕是明教,元廷也隻是剿滅造反之人,對於明教視而不見。
若真有人惹急了胭脂,她可不介意效仿滅絕師太,夜闖王府。師父當年帶劍而歸,她不介意帶幾條性命而歸。
於是,胭脂竹簫輕動,將趙敏的下頜抬起,兩人便對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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