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林家淮,參見太女殿下,仙姚殿下,青岩殿下。”
帷幕後,走出一個身著紅色官服的女子,對著三人一一行禮。那清風不入袖的板正模樣,不是“鐵腦袋”的京兆尹林家淮,還能是誰?
李元珍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她深深看了一眼紀蓁,磨著後槽牙對林家淮虛虛抬了抬手道:
“免禮。”
而紀蓁卻像沒看到李元珍的黑臉似的,一掃方才愁苦膽怯的模樣,對李元珍盈盈一拜,拱手道:
“太女殿下,微臣在抓獲此等嫌犯之時,就將案情告知了林大人。隻是人犯身份特殊,此案又事關我西北軍防大事,以及太女殿下和仙姚殿下的清譽。是故才勞煩林大人移駕我這小小地牢,以作審訊。”
“殿下言重,維護京中安定是下官分內之事,下官理當儘責。”林家淮不敢托大,趕緊起身。
紀蓁不以為然的衝她擺擺手,繼續對李元珍說道:
“不過有一點太女殿下說的是沒錯的。我這小小地牢,並非官家之地,所行之事便不可為官家所用。
可在這裡我要說明一下,林大人一早便在帷幕後聽審。
據我南越律而言,京兆尹若要行審訊之事,其人其印所在之地,便可設堂。是故,我這刑堂,今日,已非我青岩郡王府的刑堂,而是京兆尹的刑堂,可行南越律法,可懲奸佞。
林大人,我說的是否屬實?”
“青岩殿下所言不假,兩位殿下,下官官印在此,還請諸位殿下查驗。”
林家淮奉出官印,低頭上前,舉過頭頂。李元珍的女官朔雪接了過來,遞給李元珍看了後,李元珍的臉色已經黑沉的能滴出水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紀蓁竟然在這裡給她設了絆子,搬出這個出了名的頭鐵不怕權貴,不畏生死,以做諍臣而死為榮的林家淮!
這個人,彆說她李元珍左右不了她,就算是鬨到女帝麵前,隻怕她也討不到什麼好。
李元珍幽深目光從林家淮的身上掃過,狠狠釘在紀蓁身上。
而紀蓁則笑得越發無辜憨厚,對李元珍拱手道:
“殿下想的周到,剛才就讓我去請林大人來,收拾此處。現在既然林大人已經來了,我看仙姚殿下似乎也算是康健,不若就一並把此案結了吧?”
“不可。”李元珍當即拒絕了紀蓁。
開什麼玩笑,在這裡能審出什麼好果子?
李元珍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李元櫻,就見她此刻正一臉灰敗的看著自己,心裡暗暗罵了句:
“廢物。”
真是沒有一個能指望的上的!
李元珍迅速的思考著,當林家淮出現的那一刻,她就警覺到,自己和李元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
她原本是想將計就計,利用李元櫻的貪心,給她一個警告,讓她不要覬覦不屬於自己的位置。
可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因為紀蓁的插手,一路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而去。一下子竟然弄出了兩條人命,這對她實在不利。
她是斷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紀蓁一早就將她和她的人隔開。此刻就算她有萬全之策,沒人幫襯也難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有李元櫻這個蠢貨拖累著她!
現下,她必須立刻離開這裡,聯係上她的人,馬上著手安排,或許還能撤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