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蓁快打成死結的眉頭,朝歌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然而紀蓁並沒有責怪他,隻是問了句:
“什麼時候開始聽到的這些?”
“就是這兩天啊,我給公子買紙墨的時候,在文昌館聽掌櫃的和她們夥計說的。”
園中風起,鼓起紀蓁的寬袖,卻吹不散她眉頭的鬱結。
兩天,李元珍還在宮中,她還未抓到繆乂。這樣的流言到底是誰在散播?
李元珍?又或是李元櫻?
她不過一個小小郡王,李元珍身為太女,手握兵部大權,這般詆毀她又有什麼用?若是要卸她的兵權,這種手段,就說她意圖謀反未免太過兒戲,女帝她怎麼會信?
她若要謀反,就不會來京中。
紀蓁兀自冷笑,搖了搖頭,跟著朝歌走到書房門口,示意朝歌通報。
朝歌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路低著頭,隻敢看自己的腳下的路,此刻通報之後,便想悄悄退下。卻被紀蓁叫住,道:
“你去我府上,找溫管家說一聲,讓他們將飯菜送來。”
自從去過一趟郡王府,朝歌就怕了府上的那位年輕的管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個人在用眼神刀他。所以紀蓁的郡王府,他是能不去就不去,這會一聽紀蓁讓他去郡王府,讓人送飯菜。立刻想到了上次親自送飯過來的溫道行,趕緊向紀蓁說道:
“殿下,咱們府上有飯。”
“哦?是和你做的還是暮雨做的?彆跟我說是那位劉大爺做的。”
紀蓁挑眉,對朝歌的話不以為然。
“是我做的。”
書房的門從裡麵打開,趙侑青穿著一身居家常服走了出來。
青灰色的緞紋長袍上的雲紋隨著他走動的步伐隱隱浮動,宛若身披流雲,將他整個人襯托得出塵昳麗,漂亮極了。
紀蓁幾乎打成死結的眉頭在看到趙侑青的時候,舒展開來,迎上前,牽了他的手,笑道: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做飯?”
“你讓溫先生送飯過來那天,我就請了時宴樓的師傅來教。”
趙侑青輕聲淺笑,與紀蓁攜手進了書房。
朝歌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也不知道是他說錯了話心虛,還是怎麼的。今天他看著紀蓁的臉色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加上她身邊帶著夜風和另外兩個東大營的兵,讓他格外感到不安。
可他不過是趙侑青的仆從,即便是在紀蓁心情好的時候,也是不能多話的,更何況,現在紀蓁擺明了心情惡劣。也就是他家主子能春風化雨,讓她展露笑顏,他是萬萬不敢去觸黴頭的。
朝歌恭恭敬敬地在書房門口對二人行了一禮,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書房的門,自己守在外麵,和被紀蓁留在外麵充當守衛的東大營的兵,大眼瞪小眼。
書房內,趙侑青拉著紀蓁在臨窗軟榻上坐下,隔著黃花梨的小方幾,紀蓁打量著趙侑青,看得趙侑青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
“怎麼了,我的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紀蓁搖了搖頭,伸出手在他俊俏的臉上輕撫而過,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