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愣了下,跟著默不作聲地打開盒子,拿起注射器,將納米炸彈打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揉了下傷口,咧嘴笑道“赤鬼隊長倒是比那姓柳的乾脆,柳囂要是做這事少不得要先來一套溫情脈脈的說辭。”
羅閻在木雕麵具裡平淡地說道“三年後如果你我都沒死,我會解除炸彈,它會自然排出體外。”
“好。”
於白又接著說“不過隊長,你現在恐怕還不能走。”
“銀灣基地隻是原3隊的勢力之一,但柳囂真正的地盤在於長平市,那裡才是3隊的命脈所在。”
“產業、生意、人脈幾乎都在長平市。”
“如果你這時不去接收,隻怕這些東西會被其它人蠶食。”
羅閻淡然道“在我看來,一支隊伍,或者一個組織。”
“真正的命脈永遠不是產業或生意,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武裝力量。”
“隻要拳頭硬,哪怕產業或生意一時被人蠶食,最終他們也得連本帶利地給我吐出來。”
於白聽完,默默點頭。
當天下午。
羅閻就離開了銀灣基地。
他獨自一人上路。
這樣行動更快。
他已經離開廣陵市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其它人估計要起疑心了。
畢竟‘黑巫’組織這件事,目前廣陵市裡僅有狄征一人知曉。
數日後。
羅閻途經一座地表城市,身上沒水了,於是進入城市。
入城後,他就發現有人類活動的痕跡,顯然這裡有幸存者生活。
他熟練地打開一個下水道井蓋,從豎井梯爬了下去,打開手電四處照射一番,在不遠處的牆壁上看到了塗鴉,那上麵還塗著‘鼠人’二字。
那大概是幸存者對自身處境的自嘲,不敢在地麵生活,隻能龜縮到地下設施或下水道網絡裡,確實有幾分‘鼠人’的味道。
對於這樣的生活,羅閻並不陌生。
他摘掉麵具,小心收起。
又拉上了兜帽,讓自己看上去就像是幸存者中的一員。
沿著下水道網絡一陣行走,漸漸的,羅閻遇到了一些幸存者。
他們零散錯落,或坐或躺,人人臉上眼中全是麻木和空洞,如同一具具行屍走肉。
這是地表的現狀,畢竟能夠生活在基地甚至地城中的,隻有極少數人。
更多的,則是像現在羅閻見到的這些。
已經對未來失去信心,看不見希望,隻能過一天算一天,讓絕望漸漸蠶食自己的身心。
羅閻知道,地表幸存者也分三六九等。
這是人類的社會性和階級性使然。
生活在下水道網絡裡的,通常是幸存者裡最弱小的那一撮人。
就像曾經的他,感染赤毒,勢單力薄,隻能夠生活在下水道網絡裡。
幸存者中那些較為強壯的,有一定勢力的,通常會占領地鐵、地下商場、地下停車庫這類地方。
並且會聚集人手,形成一個個小地盤,自行製訂規則,儼然是一個個土皇帝的樣子。
通常,在這些人,這些勢力手裡才能夠弄到乾淨的飲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