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涼分辨了許久,那靠在牆上呆呆站立的男人…
“晨默?”
他難以置信。
晨默不是還在小院中飲酒嗎?怎麼也會到了書房暗室來?
“怎麼回事?”他使勁地晃了晃晨默,又拍了拍他的臉。
奈何晨默早已爛醉如泥,雖撐著身軀靠牆筆直站著,雙眼也能勉強睜開,但神思靈魂早已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此刻,儼然一具行屍走肉,根本無法回答蕭涼的任何問題。
元妡又上前拉了拉蕭涼的衣袖,一臉誠實地解釋道:“我,跟著他進來的!不是故意的!”
麵對這一個呆子,一個傻子,蕭涼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他返回書房,取了一壺茶水來,徑直澆到晨默的頭上。
晨默渾身一個激靈,這才清醒了兩分。
他瞟了瞟一臉奇怪的蕭涼和元妡,又瞟了瞟昏黑幽閉的暗室,
“咦?我怎麼到這兒來了?”
蕭涼白了他一眼,“我還想問你!”
晨默使勁擊打了兩下脹痛眩暈的腦袋…
好像對自己醉酒後到這裡的一切過程都記不清了。
“我喝醉了…”他鄭重地斷言,又朝蕭涼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那…可能是誤入!誤入!”
他這邊雙手一動,懷裡偷偷揣著的兩幅卷軸也接連掉落,
其中的一幅落地後,正徐徐展開——
蕭涼低頭一瞧,不好!
這廝拿的竟然是郕州兵力布防圖!
他迅速抬腳,踢在一側的軸柄上,
剛展開的卷軸又順著這股力道緊密合上。
蕭涼立刻將森寒的視線再次逼視著元妡,想確定她有沒有趁機窺視到一二。
不過元妡自然比他更先移開看向卷軸的目光。
她一臉正經地學著方才晨默的樣子,擺手道:“誤入!誤入!”
蕭涼抬手揉著額角,“他乾什麼你都學?”
真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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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
元妡被趕出了蕭涼的房間,將她安置到了小院一間偏僻簡陋的客房中,
又命人將她看管起來,出門走動一律報備,和之前的待遇簡直千差萬彆。
元妡至那日書房暗室,驚險撿回一命後,一直悄悄掰著指頭數日子。
還有五日…就是除夕了。
若是這兩天還沒有軍報傳來,隻怕她這個年,便過不好了。
她正這樣想著,就聽見了一匹戰馬勒緊韁繩後長長的嘶鳴聲——
很快,匆促趕來的腳步聲,和軍情要報的鳴鼓聲接連響起。
終於來了!
元妡雙目一亮,一口憋屈多日的長氣正要舒出,
就被突兀闖入她房間的婢女給打斷了。
“姑娘,君…涼公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