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輿浮圖!
關熙有些奇怪元妡會這樣問,“你說北出大旻的官道上會有關隘設防,要查驗身份,讓我們從富臨城改走水路,自大旻、西蕭、晨國,三國交界處,沿羅浮江繞道郕州。”
汪潔反應過來元妡在問什麼,忙補充道“是這樣,富臨城渡口,當時隻有這一艘大客船,是可以取道三國的,小姐你又迷迷糊糊的,我們也沒多問,就趕緊上來了。”
元妡暗暗覺得不對勁,“富臨城,自古水路交通要津地,每日客載量巨大,怎麼可能隻有一艘船途經三國?若說是因為前方戰事停渡,那也該是撤下所有的航線才對,又怎麼會獨獨留下這艘船?”
汪潔想起剛才那位詭秘的男人,麵色更加沉重,“小姐是覺得這艘船上的人很奇怪?”
“對了!”關熙亦想到了什麼,著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每日來給我們送餐的夥夫,還有一開始迎我們上來的船夫,都是啞巴?”
汪潔皺眉,眼底閃了閃,“這…確實是巧合的太可怕了。”
“汪潔。”元妡仔細地回憶道,“你可曾見過一種通體透亮,泛著藍光的寶劍?”
她抽了抽鼻子,還殘留著先前那位女子一身濃鬱的脂粉香,“還有,什麼地方的女子穿著大膽暴露,會用一種馥鬱濃烈,類似於荼蕪香的脂粉……”
“劍泛藍光?”汪潔沉吟道,“那很可能是由藍寶石打造而成的。藍寶石是外供的舶來品,一般隻流於九州各國的皇室和貴族之手。用此等珍稀物料打造的寶劍,必定堅硬無比、通體無暇,能殺人於無聲無形。”
他頓了頓,思索道“大旻衣冠上國,禮儀之邦,女子尊崇婦德,穿著一向循規蹈矩。倒是西部蠻夷之地,追求新尚,女子較多衣不蔽體之輩。”
“至於這荼蕪香…小姐沒聽過一句民謠嗎?”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君不聞蕭王好荼蕪,多以此香慕?據說,這位西蕭國年輕的君王,獨愛荼蕪香,以至於他後宮的佳麗,終日焚此香料,希望借此引得他駐足傾慕。而一般宮廷喜好,民間皆多效仿。加之這荼蕪香,傳言可使腐木敗草新育、靡軀枯骨生肌……如此一來,西蕭國近乎所有的少女儘熏荼蕪,爭相追逐此風氣…”
元妡了然‘哦’了一聲,先前看到那女子時,還以為是秦樓楚館的賣笑女,
如今想來,她的穿著打扮,倒也不一定歸類於風塵女子,
極為可能,她就是如汪潔所說,來自西蕭國。
可在那名男人的身上,元妡倒暫時沒看出什麼破綻。
不過,既然這名女子費儘心思地要殺他,想必他亦是某位大人物無疑了。
這女子曾喚過他‘郎君’,元妡無奈搖了搖頭。
這種情人之間親昵的稱呼,實在也辨不出什麼。
元妡微眯了眼,直覺告訴她
“這幾日一定還有事情會發生,咱們小心些。”
果不其然,
平和地在羅浮江蕩了兩日,預言神元妡又給猜準了,
一場驚變即將上演——
雲霧隱了月色,
江麵河岸所有人家欣然入睡,萬籟俱靜。
可就在此時,江心的客舟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船上的人被這一擺一甩,蕩得坐立難安,仿佛下一秒,巨大的航船就會失穩翻到,轟然傾江。
“砰——”
數盞茶碗、茶杯碎裂在地,元妡三人被瞬間驚醒。
“這是…怎麼了?”關熙爬起身,才發現竟有些站不穩。
三人的視線從船艙門簾的縫隙處往外看去,隻見幢幢身影亂闖,正一間間搜捕著船上的人。
很快,這批身影便輪到了元妡三人的艙房。
“你們…不是啞巴夥夫嗎?”關熙盯著突兀闖進的人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