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之再火速回到了樓上,一看,看到清洛無意識就將身上的薄被掀了,顧景之大急,兩步上前去蓋被子。
感覺到熱意湧來,清洛緊皺眉頭奮力掙紮起來,但那大力度比平常撒嬌時還要來的微弱,甚至都比不上一隻小貓崽子。
顧景之看著清洛全身都似在散發著熱氣,隻能退步將她小腹用被角遮住。
再走到耳窗邊,窗戶打開一扇,窗簾拉掉,見外麵天色黑沉,天空沒有一絲的光亮,估計是五更天。
顧景之轉身看著床上大半個身子顯露在外,睡的極不安穩的清洛,他眼神沉凝的抬手揉了揉起褶印的眉心。
倒也不是這般半夜被折騰累,就是覺得清洛突然不對勁,還沒有完全恢複,如今又是突然發病一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顧景之得讓自己煩躁又隱隱驚怕的情緒冷靜下來,就怕不能鎮定時一沒有注意到錯過了清洛什麼。
他再回到了清洛的身邊,一下不敢錯眼的緊盯著她,時不時的給換水擦身,給多喂一點溫水清洛喝去。
許久後清洛恢複點意識,睜開眼睛,這次眼裡是有了一點聚焦。
這麼一看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盛滿著急靠近來。
清洛動了動頭,張開嘴,就覺得喉嚨一片的乾粘。
“我…阿景,好難受……”
顧景之將清洛扶起身,小心翼翼的給她喂了點溫水。
“阿洛這是半夜發熱了,彆怕,我在這。
現在阿洛有一點精神了,咱們現在就去上白雲鎮,很快看過大夫,阿洛就不難受了,再堅持一會兒。”
說著顧景之側眼不平靜的眼神在臥房裡一個掃視。
衣服要多套,最大的鬥篷要披上,對,還有鞋子,腳必須得多套雙襪子,套上最長的靴子。
說著顧景之就要起身將清洛密實包裹起來。
清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抓住顧景之的手,實在沒力氣隻能抓住他的一根食指。
顧景之被鬆鬆垮垮拽住一個手指,整個人就停止了下來。
他回頭看見清洛半撐著身子,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他不敢有動作怕刺激了清洛,就著她的意思彎下腰把自己臉貼過去。
就聽清洛聲音含糊不清的說道:“不要,不要去、不要去山下,就在家裡哪都不去!”
顧景之以為清洛是當下山耗費時間太久,身體難受又在外麵折騰所以不同意,連忙安撫起來。
“阿洛不要怕,我背著阿洛抄進入很快就到山下,你隻用閉上眼睛睡那麼一小會兒,醒來就已經在藥鋪裡了,那時候阿洛就不難受了!”
他眼裡滿是著急急迫,聲音卻放的極為輕柔,和哄脆弱的小孩一般。
然而清洛意識模糊,身體虛弱,也不是那麼容易騙過去的。
這般聽要下山,她慢慢的清醒過來,仰頭看著顧景之,略有些脫水的唇瓣微咬。
眼裡水光就溢出來,眼眶通紅,身體孱弱被鬆垮裹在潔白的裡衣裡。
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下將麵龐散出了一點熱氣衝淡點,整個人虛弱而無力就似枯敗的花。
顧景之歎了一口氣,一隻手伸出到水盆中,就捏出一個帕子,動作溫柔將清洛臉上的汗水與淚水擦掉。
隻能無奈道:“好好好,阿洛不去,就在家裡,我照顧阿洛。”
心裡則想著這會兒剛剛發熱,眼看沒什麼事,但再嚴重起來就是不能順著阿洛的意思。
有了顧景之這個語焉不詳的承諾,清洛放下心,困意席卷,由顧景之將她放在柔軟的炕上,慢慢睡去了。
就是堅持的兩隻胳膊要伸在外麵,方才晃動中略寬鬆的衣袖露到了手肘上,一大片嫩白的肌膚顯露在外,指尖有些發白。
顧景之抱著清洛,因為暖炕下的熱度隻是若有若無,身上被子又太薄,還有涼風隱隱約約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