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掃了一眼老老實實跟在男女主人後麵的黑驢。
它尾巴也不甩了，慢吞吞到了院子的中央，一雙泛著靈動色彩的狗眼定定的看著緊扣上的石門。
既是等著曬太陽，也是看守大門等待二位主人歸家。
太陽還未突破層層疊疊的雲層，溫暖耀眼的光芒閃耀大地。
剛一走過石門，清洛就打了個寒顫，顧景之忙把她鬥篷摟緊。
清洛縮著脖子看向小溪河麵都凝結了一層薄冰，看著就不禁抖了抖身子。
“晝夜溫差還真大，平日我醒來了大冬天出院子的機會不多，出去也是在下午後。
那時河麵上的冰已經消融，又是潺潺流淌而出，現在這完全都凍結在冰塊裡，不愧是在深山上。”
清洛一邊說著一邊與顧景之朝下走去，這次是繞過竹林走著小道。
因為一片片的竹葉上都有結些白霜，有時不需要搖動，就會有點點的冷霜灑出來。
即使他們都穿有不薄的棉襖，但是萬一滲過縫隙之間到了脖子，那絕對是透心涼，當然這隻是清洛這麼想。
這會兒清洛上了毛驢，顧景之牽著，這般清洛就感覺到身下毛驢走起來比平時要稍微那麼搖晃一些。
她往地上看去，地麵也是一層薄霜，再一看周圍的森林樹灌竹林.。
放眼望去都是薄薄的撒上清霜，透著清冷，沒有什麼氣息，枯敗蕭瑟。
顧景之的腳步聲和她身下毛驢的踢踏聲踩過冷硬的地麵太過響耳，似乎是這天地間唯二的聲音。
清洛眼神微動，輕輕喚了聲，“阿景……”
顧景之抬頭，瞬間對上她的目光，溫聲回應，“在呢，阿洛。”
清洛大半張臉都圍在厚實的圍巾中，上麵的麵龐在鬥篷帽子蓋下來一圈細長柔軟的毛可以遮掩住，目光也隻能朦朦朧朧的看到外麵。
這會兒她忍不住抿嘴輕笑起來。
顧景之看不到清洛的麵容，但也能感覺到清洛心情不錯，如此他便也輕輕笑起來。
這會兒不知是什麼原因，林中有樹枝支撐不住上麵沉疊的冰冷寒霜。
哢嚓斷落掉落聲音，給周圍正在頑強抗戰的樹枝樹葉起了個開頭，哢嚓哢嚓，還有其中寒冰清脆的破裂聲齊齊響起。
一時間這般斷裂的聲音，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連帶著傳出好遠，就似整座山都鮮活了起來。
有的地方實在是太過滑溜又陡峭，哪怕邊上有著顧景之死亡凝視，毛驢戰戰兢兢再小心踏步也抵不過蹄下打滑。
清洛默默的感受著身下的顛簸，堅持了一會兒，抖了抖肩膀，鬥篷帽子稍微朝後滑落一些。
一雙清亮靈動的眼眸顯露在外，她對顧景之說道：
“阿景，這也走了大半了，要不我還是下地走走吧，也好暖暖身子。”
顧景之眉頭一皺，“阿洛是冷了？”
說著他目光掃視在清洛的身上，她裡麵穿著極為厚實的棉襖，外麵又罩了一件鬥篷，完全看不出她纖弱的身姿，顯得有些笨拙。
那張臉上顯露在外，有著略顯臃腫的身子襯托起來，若如冰雕玉琢般，清清淩淩的，眉眼更是如畫。
眼睫輕輕顫抖，眼裡晶亮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很是妍麗可愛。
“不冷，但同時也不暖啊，就想下來走走，反正邊上有阿景也沒關係。”
顧景之被說服了，地上走著不安全會滑倒但不是有他嗎，於是他抱起清洛將她帶下了毛驢。
這會兒毛驢真是如釋重負，悠悠的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