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道鄰居是什麼狗鼻子,不對,狗鼻子也沒那麼靈!
他們還隔著房屋、牆壁聞到我這有果香,摸黑的就來討要。
我不給他們,他們一家子跪下!
我就不明白了,再缺水他們熬不住了,但也不能就這麼強迫我吧。
還好我有防備沒有讓他們進門,朝後一溜就將門給鎖上了,不然他們絕對要強搶!”
蘇清瑤低下頭,絞著帕子,發牢騷。
生活太苦了,也不能去彆人那搶點甜的啊!
“分了一點西瓜,一家都啃上一點,沒準對於他們來說有一點甜和一點水,就是明天的盼頭。
有時候一點水喝下去了,就是澆沒身體熬不住的火,可能對於快死的人是救命良藥。”
楊文雪有氣無力的說道。
蘇清瑤臉上的怒色慢慢退去,良久出一口氣,她看向癱坐在門邊地上的大力。
這會兒他正搖著頭享受著隨著站在冰旁邊的翠雲搖扇,淡淡的涼風蔓延著。
感覺全身毛孔都豎開了,蘇清瑤搓了搓胳膊,喟歎一聲,沒有再一直聲討那些上門要搶水果的人。
她很不容易,但好歹有點水,如今那些百姓將家裡一點餘錢拿出來,去井水裡要多一點水也是沒可能了。
如今白雲鎮最難得的差事,便是在夜晚焚燒屍體時到那裡看守的。
就算有銀子,每次結算,那些衙門差人衙役都很少去。
是那一股惡臭蔓延出來,良久不能消散,他們又得注意著不要火勢蔓延出,熱浪滾滾,那一點銀錢不值當。
也就是那些實在日子過不去的老百姓接了這活計,就這樣發給他們報酬也不過是原先定下銀錢的半數。
其他地方,有的整個村落人都死完了,得了什麼熱病,寸草不生,人和家畜最後一把火燒了。
但還是有那暑病不斷蔓延出,大城池就算是從不俯視窮苦百姓生活,隻在自己華貴宅子裡的上層人、富商達官貴人也知道越來越不好了。
尤其是他們許多的莊園,莊子也開始不能供應平日的瓜果蔬菜,再自家裡庫房的冰也越來越少了。
富人、貴人們的生活也不斷難熬起來。
自此才是天下各地,上到皇帝、皇親國戚,下到乞丐,都在祈求著這場熱災快些結束。
也許老天聽到了天下各處的哀求悲鳴,慢慢的氣溫終於有所減緩。
終於到年份已算入冬時候,氣溫恢複尋常,但並非就是回到了尋常的時候。
入秋後了,那麼田地中的糧食呢?
去年就不是穀物豐收的時候,那今年就是更慘淡了。
以前熱災爆發是村落,鎮子,城池都像死地,一般家家閉戶。
而如今是街上湧動著人群,尤其是那些賣糧食的商鋪糧行,被百姓包圍的水患不通。
每人都是帶著惶恐又凶狠的神色去買糧食、搶糧食。
在這樣本就混亂的情況下,白雲鎮有衙門鎮守,但沒有安穩幾天,一日有衣衫襤褸結伴的遊民湧進去。
起先沒有將這些流民放在眼裡,任由他們進來,頂多有些防備。
但在連續幾天有一批、兩批、三批…更多的成百流民湧進來,事態愈發嚴重。
街道到處乞討,甚至逼迫圍擁行人要乞討錢,一時間白雲鎮內愈發劍拔弩張。
再有當地百姓聯名要將這些流民驅逐,但這些流民也不是初來乍到,聯合起來也有數百人,已成了些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