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惠這幾年都沒在廣交會上“騙人”,隻是正經做生意,再靠她的三寸不爛之舌當掮客,促成各種訂單。
像她說的,她手下那幾個工廠,已經上了軌道,離開她可以正常生產。
本來她的作用就是遠程指揮,這在彆人看來就是甩手掌櫃,啥也沒乾,動動嘴皮子,活都是彆人乾,功勞全是她的。
早就有人不滿了。
積攢了4年,這不滿都要達到閾值了。
江明早就聽見了,他壓了又壓,都快壓不住了。
現在程惠自己主動跳出來說放手,他替她生氣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程惠笑道:“我就當自己提前退休了,這幾年,勞心勞力,也真是挺累的。”
“我知道,這幾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裡,絕不是外人看著那麼簡單,能賺這麼多外彙,你功不可沒。”江明道。
他是真知道,他其實才是那個乾看著不指揮,連嘴皮子都不動的人,但是他操得那個心,熬的那個夜,付出的精力也很多很多。
程惠的辛苦是他的十倍。
可惜外人都看不見。
程惠笑道:“好在以後我能輕鬆一些了。”
她說放手是真放手,電器廠、食品廠、搪瓷廠、服裝廠等等,一個沒要,都卸任了!
隻留下了辦事處,一個虛名。
因為辦事處的人基本都是要放出去上大學的,這裡以後能留下十幾個人就不錯了。
但是單位還是要保留的,因為她承諾了給他們保留職位,回來再續。
不過她要放手,下麵那些工廠還不敢呢,聽說員工鬨得情緒很大。
最後上麵想了個辦法,讓程惠依然在這幾個工廠裡擔任個虛職,副廠長、技術員、顧問什麼的。
這些廠裡發的福利房,她就依然可以保留,還可以繼續領一份工資,工資水平還跟原來她當廠長的時候不變,也算是上麵對她的補償。
事情扯來扯去扯了一個多月,到了10月21號,報紙上也公布了一個多月後就要恢複高考的消息。
舉國歡騰。
工人們聽說了程惠放手是要去上大學,也不鬨了。
程廠長對他們這麼好,他們不能拖廠長的後腿!不能耽誤廠長往上爬。
上大學在眾人眼裡還是很神聖的。
普通人剛開始工作工資隻有十幾二十塊,大學生起點就是四十塊,這就是區彆。
而程惠此時正在廣交會當翻譯。
她個人的高考當然沒有替國家賺外彙重要。
她也向來,跟各國外商維護關係,畢竟她以後還是要做外貿生意的。
“希爾先生,非常高興再次見到您,聽說您生病了,好點了嗎?”程惠熱情又親切地問道。
希爾微笑地看著程惠,他跟她已經打過5年交道了,雖然隻見過10次,但是每次都很開心!
5年下來他們的交易額已經是好幾億,沒有出一點點差錯。
還因為程惠的很多建議,讓他家族的酒店生意越來越好,隱隱成為行業翹楚。
要不是這邊的政策不允許,他都打算好好重謝程惠一下了。
程惠對他也當朋友一樣關心,幾個月前他們電話聯係,知道他生病住院總是不好之後,程惠還拖關係給他找了一個“巫醫”,“薩滿”?
在他身上紮了很多針!給他喝苦苦的中藥,沒想到他的病竟然就好了。
簡直神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