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鑾和梁傑士都看了過來,兩人無一例外都是眉目緊鎖。
對於吳金鑾來說,丁家的問題,不隻是一個丁芮樸,隻是先前我未曾出來,他將我看得重,集結了人手,一直在屍林外想辦法營救我。
我們從雲都山下來後,大家都疲憊不堪,當務之急是休息,才來了梁家。
這並不代表,吳金鑾他們就不會回雲都縣,他們更不會就這麼放過丁家餘下的人。
否則,那就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許罔對外宣稱的一些事情中,其實並沒有丁芮樸的死訊。”吳金鑾沉著一張臉,才說“丁家肯定有心打探,很輕易就能知道我們在那雲都山中,他們居然沒有苦等,就直接逃了,那就證明,丁芮樸留下來了一些東西,讓族人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是我百密一疏,隻不過……”
吳金鑾又止口不言,我便清楚,這是我先前所想那個緣由了。
“小吳子,你就想到這些?那你的眼力,本事,都還得練呐。”老龔再嚷嚷起來。
我是知道,老龔肯定不會莫名其妙的說這麼一番話,苦思冥想起來。
瞳孔猛地一縮,我沉聲說“她孫兒的臉和她的相仿,她的骨頭是挖來的,臉是後天生成的,其孫兒,又怎麼可能長得像她?是因為丁芮樸覺得自己的路子差不多通了,開始給家人改命?”
“爺也不是那麼靈光,不過,好歹能想明白,所以啊,老妖婆對自己家人是真好,想整個一家子的妖物出來。”老龔這話明顯有些酸,聽上去,好像有些羨慕?
“這……”吳金鑾握拳,鬆開,再度握拳,他眼中全然是殺機。
“走了不知道有幾天,恐怕很難尋到了。”費房的語氣略無奈。
“還能看出來一點,他們留下費居士要的東西,是暗暗的使得你們放棄追查他們。”吳金鑾啞聲道。
“稍後回了棺屍地,我會讓他們的人嚴加查探。此後回了靳陽,我也會協同各地冥坊,嚴格查探丁家族人的消息。”費房再度開口,極為慎重。
我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竹林中本身有個很凶的屍,那也消失不見,我當時就覺得有問題,隻不過拿到了老秦頭的屍身,我沒有下細去想,看來,是丁家的後輩在保留火種,欒候他們帶不走,才會放棄。
上一任酉陽居士的物品他們留下來了,那祖輩屍骸,是他們留給吳金鑾泄憤的嗎?以求不被追殺?這不亞於壯士斷腕,能做出這樣的犧牲,這個家族的人都十分可怕。
好在費房和吳金鑾都沒有心慈手軟。
而後的一餐飯,大家吃的都有些沉默,這些事情,多少讓人有些如鯁在喉,便算不上慶功宴了。
直至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老龔先開了腔,提起我們要去仙洞山的事兒,提醒吳金鑾要去收拾東西,最好不要耽誤時間了。
吳金鑾收起了鬱結情緒,重重點頭,釋懷道“古人雲,天無絕人之路,我等先生因為丁家而落魄,卻總還是喪家之犬,無非現在是丁家得到了相仿的報應,不過,我們不會和丁芮樸一樣,做披著羊皮的狼,那丁家餘孽就翻不了天。”
其餘陰陽先生的情緒總算高亢起來,他們相互商議,顯得十分熱血沸騰。
老龔頭埋進碗裡,吸了一大口酒,打了個酒嗝兒,才心滿意足的說“爺,開宗立派啊,你看著不覺得振奮人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