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說的話有些紊亂,什麼我們得管管,民風有的地方是淳樸,有的地方就是純搶,還有什麼一首藍蓮花,母牛十萬八!
半晌天,我才理順他說的一番話。
原來,大概在十來天之前,一對情侶自駕來了達縣,入住在噶爾酒店休息,半夜的時候,就有一群人來拖他們的車,並且讓酒店裡把人叫下來了。
一群人就吵翻了天,說是遊客撞死了牛,要他們賠錢,不然人和車都不能走。
遊客非說不是他們弄的,一路上他們都很注意安全,車頭上有損毀,是遇到了山體滑坡的落石。
照理說,這事兒報了警就解決了,結果那兩遊客的手機被搶了,不準錄像和報警,酒店又不敢得罪當地土著,一個人都沒出來。
鬨了半天,動起了手來,男遊客失足撞在車頭上,血流個不停。
人命關天,女遊客說要打急救電話,他們還是讓還錢,說牛也會流血,血都流乾了,不還錢就賠命。
老板聳了聳肩說“是啊,牛撞了車,人就撞上去了,說是失足,誰都曉得不是,那女遊客也軸,照我說,先把人送醫院,該答應的答應,該給錢的給錢,破財免災,她就那麼僵持著,人就死了。”
“最後那些個土著跑了,她想弄口棺材在酒店門口鬨事,結果不知道是土著回來了,還是她自己想不開,次日晚上,吊死在了酒店門口,用的那種細尼龍繩,脖子都給勒到骨頭了,血淌了一地,就和寺廟的牆一樣紅。”
這一番話,聽得我內心發堵,久久都沉默不言。
“您說說,咱們這地兒,再往那邊走走,就是淨化心靈的聖地了,結果瞎鬨,瞎折騰,這幾天肉眼可見的遊客少了,錢更不好掙。”老板唾沫星子亂濺,更一臉唏噓“當地人有的講道理,有的不講道理,弄得他們本身也很難受,隻能說,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許是見我不說話,老板也不吭聲了,恰巧還有客人來,他就去接待彆人。
我吃罷了東西,放下錢,走出早餐店,回頭看,已經瞧不見先前那酒店的影子。
恰巧,一輛黑色,臟舊的車停在店外,下來個司機,他搓著手,哈著氣上前來買吃的。
一眼我就認出來,這不正是那個送我和金甲喇嘛上五喇佛院的司機嗎?
真就是應了那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正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就來了熟人。
且,一定能相信的熟人!
我徑直走向副駕駛,拉開車門就往上坐。
那司機正給錢呢,他趕緊走至我身邊,嘰裡咕嚕的說了一串話。
就算聽不懂,我都能猜到,他肯定是問我要乾啥?
稍稍抬起頭來,再掀開了一點兒僧袍的帽子,司機一愣,他便不多言。
我上車後,他幾分鐘後才上來,嘴裡還塞著包子,囫圇咀嚼著,一邊發動油門,一邊說“您怎麼離開佛院了?我送您回去。”
“叔,您貴姓?”能正常說話,讓我的彆扭少了不少。
司機才告訴我,他叫瑪旺。
車正要轉頭,方向正是五喇佛院。
我才製止了他,說是阿貢喇嘛讓我下來辦事兒的,正巧見著他,能幫我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