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斯本身的舉動,是要離開。
老龔的話,讓他駐足不動。
嗖嗖嗖的破空聲響起,數把銅劍從那門簾之處射入院內,恰巧從我們上空淩冽而過,若是先前張斯往上跳,即便是不中劍,也得受傷。
“被算計了。”我話音極其沙啞,語氣中那股不安壓抑不住。
這裡的藥圃下邊兒,埋葬著屍身,屍身中生長著藥材。
紀奎以屍為土,以怨養藥,他要玉屍的緣由就是為此!
那符合他條件的,還有茅斬那半截屍身!
這件事情,不知道為什麼紀奎沒有告訴兩個弟子,因此當日,紀祥和紀陽師徒兩個是要直接毀了齊蓧蓧。
還有一點至關重要,平日裡他們若獲取了更凶的屍鬼,應該都是交給紀奎處置,紀奎明麵上說鎮壓,實際上,實際上,全部都成了養料!
紀奎,是去椛家奪茅斬屍身了!
此地有人鎮守,更是讓紀奎沒有後顧之憂!
“算計……椛家……齊家小娘子……茅斬?”老龔的表情也顯得驚怒起來。
這一次,我思索的比他快!
叮叮叮的聲響中,那數把銅劍釘在了後方的屋簷瓦頂上。
簾子一瞬間支離破碎,居然共有八人衝進院內,頃刻間就將我和張斯重重包圍。
“找到你了!”
冷厲的話音從其中一人口中傳出,濃鬱的殺氣洶湧而來!
他們的視線,好似都定格在張斯身上!
這更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不是紀奎留守在此地的人?聽他們的話鋒,還有這氣息鎖定,是針對張斯而來的?
“小老頭,你都招惹了些什麼古怪東西?”老龔反應更快,腔調幽細,還有幾分陰陽怪氣。
我沒有絲毫鬆懈,心反倒是更沉。
因為這八人的穿戴有些特殊,和紀奎,紀祥,紀陽師徒孫三人截然不同,氣息也完全不同。
紀奎並沒有什麼後手?
的確是張斯的仇家?!
月光清幽,那八人身影律動之下,他們各自的方位再度變化,竟給人一種渾然一體的錯覺。
我看不見任何一個人的容貌,因為他們頭戴鬥笠,下方還有半截白麵具,遮住頭又擋住臉。
我觀察和思緒都在頃刻之間,張斯慎重無比,說“我不認識他們,更沒有什麼仇家。”
隨後,他雙手抱拳,衝著四周一行禮,更凝重道“貧道不知道哪兒得罪了各位,還請明言,不必刀兵相向。”
“哼,叛徒,受死!”冷厲的話音驟然響徹。
老龔尖聲喊了句“小老頭,你還當兩姓家奴哇!”
我心頭更凜。
那八人動了!
他們並非攻向我們,而是交替方位,人瞬間就成了殘影!
張斯如臨大敵,臉色更是鐵青一片,驟然舉起劍來!
我同樣如是,同時抽出高天杵,高天劍!
“不好,有古怪!”老龔再驚聲大喊。
“咒曰,八宅明鏡照吉凶!”
那不停變換方位,形成殘影的鬥笠道士,從八人,瞬間好似成了十六人,三十二人!
壓迫力陡然倍增!
與此同時,他們頭微微一顫,麵門上忽然多了一麵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