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陽神!
我眉心緊蹙著,沉聲又道。
“劉姨,你不像是困了的樣子。”
劉寡婦慌亂更重,她話音怯弱,似是哀求。
“我真的困了……這麼晚,你們趕緊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行嗎?”
鬼使神差的,我視線稍稍上移。
本身劉寡婦不高,視線越過她頭頂,頓就看出來一絲不對勁。
屋內陰影中站著一個人……
可能因為角度和光線問題,我瞧不清那人模樣。
這就是劉寡婦的姘頭?
事情差不多蓋棺定論了。
一時間,我心裡湧起強烈的不適感。
本來,我現在該轉身走了。
饒是老秦頭念想被奪,我也不能怎麼樣,總不可能殺人吧?
隻是以後劉寡婦的事情,沒有必要去管了。
可偏偏這時,老龔的腦袋猛地躍起,砰的一下撞在門上!
劉寡婦一聲驚呼,蹬蹬往後退了數步!
房門完全打開,月光投入晦暗的屋內。
入目所視的一幕,卻讓我心跳落空半拍。
椛螢同樣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
徹骨的冰涼,鑽進四肢百骸。
屋中赫然站著一個瘦小的女人,她穿著一身秀禾服,盤著頭,化著一臉豔麗的濃妝。
可她整個人極其冰冷。
粉底掩飾不住皮膚的蒼白,嘴巴因為脫水而微微張開,甚至能瞧見牙齒。
這不正是劉寡婦嗎?
“死了?”
椛螢神態極其不安。
我眼皮抑製不住的狂跳,卻沒有回答椛螢。
邁步走至劉寡婦跟前,我探手試了試她鼻息。
劉寡婦早就死透了,沒有絲毫的呼氣,還溢散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臭……
“誰殺了她?”
一時間,我胸腔湧上一股濃烈的悶堵。
椛螢的不安愈發濃鬱,搖了搖頭。
老龔的腦袋懸在夜壺上,砸吧著嘴巴,一副心疼無比的神色。
隨後,他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直愣愣的盯著後方。
我又打了個寒噤,才反應過來一點。
眼前的是劉寡婦屍體,那先前我們瞧見的劉寡婦,不就是鬼嗎?
這兩天她唱戲,就是鬼唱戲!
劉寡婦不想我進來,是不想讓我看到她的屍體!
猛地回過頭,順著老龔視線看去。
門口兩側空空如也,半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跑了。”我啞聲開口。
椛螢神情變得緊繃,翻手便摸出一隻竹編老鼠,食指塞至其尖嘴處。
她就要催動荻鼠尋蹤。
可下一瞬,“噅兒噅兒”的乾咳聲響起!
那咳嗽聲並非病鬼病懨懨的咳,倒像是個糟老頭子,很是蒼老。
聲音由遠及近,像是咳嗽的人,從院門進了院內。
椛螢臉色微變,瞬的收起了竹編老鼠,眼神滿是不安。
“老頭……王斌年……”她話音小的細弱蚊吟。
我背後瞬間被冷汗浸滿,心頭更駭然!
老頭……
椛螢逼問過王斌年養的那隻鬼。
那隻鬼就說過……王斌年是被一個老頭殺的!
我當時一直認為,是王斌年得罪了人。
現在看來……老頭居然和劉寡婦有關?
那劉寡婦,也是被他殺了?
我思緒快若閃電,噅兒噅兒的咳嗽聲,又響了兩次。
甚至,我還聽見了腳步聲,似是老頭在上樓。
椛螢眼中愈發緊張,她薄唇微動,唇語問我怎麼辦?老頭恐怕很凶……
我渾身緊繃著,手指間捏著薄薄兩枚剃頭刀。
眼神給椛螢示意,讓她站在劉寡婦的屍體後邊兒。
她更為不安,卻還是聽我的去做。
我輕身提氣,三兩步,便到了屋門右側。
老頭正午殺王斌年,還將其大卸八塊。
絕對是個狠人!
而且,他為了劉寡婦殺人,時候又殺了劉寡婦。
那就不隻是狠,甚至是個變態了。
我沒有對付他的把握,這種情況,最好用的其實是更鑼。
可椛螢在我身旁,就容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隻能先交手,試探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腳步聲愈發的近,是人已經上了二樓,正逐漸接近房門。
我不敢探頭出去看,那樣肯定會暴露身影,隻能靜靜的蟄伏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