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姐兒看來,哪怕是味道酸酸的山棗,也比苦澀的藥汁,味道好吃多了。
就這樣,佟氏和一霖吃完藥之後,嘴裡都會含上一兩枚山棗,這樣就能壓製嘴裡的苦澀的味道。
從那以後,這山棗不隻可以壓製嘴裡的苦藥味,也成了一霖唯數不多的幾樣零嘴之一。
現在,已經是初夏,去年秋冬采的山棗,家裡也沒有多少了,謝依晴想留給娘和弟弟,自己就找借口不吃。
看著懂事的閨女,謝文安的眼睛濕潤了。
從蓉娘生一霖壞了身子,當時隻有八歲的晴姐兒,就仿佛一夕之間長大了。
早產生下來的一霖,比貓仔大不了多少。弟媳韓氏滿臉嫌棄的主張把一霖扔了,非說一霖養不活,留在家裡晦氣。
當時劉氏都動搖了,可是一直乖巧懂事,說話都不曾大聲的晴姐兒卻怒了,指著韓氏大聲的質問
“要不是你大冬天的,往院子裡潑水,我娘就不會踩到冰摔倒了,更不會早產。你現在又想扔我弟弟,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當時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韓氏更是氣的恨不能甩晴姐兒兩個大巴掌。
可是當著眾人的麵,她不敢,她知道晴姐兒是謝家老大兩口子的眼珠子。就是自家公婆,也對晴姐兒高看一眼。她要是敢當著人,碰晴姐兒一個手指頭,公婆和大伯哥都不會放過她的。
所以,她隻能揚言,不聽她的話,就彆想她幫忙。
而後,才恨恨的瞪了晴姐兒一眼,回自己屋子去了。
晴姐兒卻不怕她的威脅,小小的年紀,就攬下了照看一霖的事兒。
隻有八歲的晴姐兒,哪懂得照顧小孩,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可是她不懂的地方就去問奶奶,愣是在奶奶和爹爹的幫助下,把比貓仔大點兒的一霖養活了。
“爹,我沒事的,您也早點兒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學堂。”
“可是……。”
“爹,有事,我會叫您的。”
“好吧!那爹就去休息了,兩個屋子的房門,爹爹都不會關,你要是有事兒,就叫爹爹。”
“嗯。”
謝文安幫著一霖鋪好被褥,又幫一霖脫掉外麵的褂子,等他鑽進被窩才退了出去。出了南屋的門,謝文安又想了想,就去了上房。
不大一會兒,劉氏掩著臉上的疲倦,拎著一隻恭桶走了進來。
“晴姐兒,奶扶你方便方便。”
“哎!”謝依晴早就憋慘了,可是她一直忍著。這會兒劉氏拎著恭桶進來,簡直就是大救星。不然,謝依晴都怕自己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尿憋死的活人。
還好,謝依晴的身子纖瘦,劉氏扶著她並不吃力。在劉氏的幫助下,謝依晴終於排出了身體裡多餘的水份,彆提多舒爽了。
等謝依晴方便之後,劉氏又扶著她躺下。劉氏又問了姐弟倆,“還有沒有事兒?”聽姐弟倆雙雙回答沒有了,才吹熄了油燈出去了。
半盞茶的工夫過後,謝文安才從上房回來。拴上了前門,又站在姐弟倆住的南屋門口聽了聽,才回北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