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宋家的宗祠在城西,是與宋老國公同輩的四房一脈為主。
那一支的宋氏族人雖不如宋國公府顯赫富貴,卻也是極為殷實之地,往日靠著國公府在京中地位極高,可自從宋國公府突然倒塌,宋家這邊舍了一大筆銀錢“買斷”跟宋鴻一脈的關係後,剩下的宋氏族人都是格外的低調。
黑甲衛突然造訪,驚動了所有人。
看著站在府中的蕭厭和顧鶴蓮,宋四老爺隻覺心中不安,他將目光落在了較為熟悉的宋棠寧身上,擠出一抹笑來。
“這不是棠丫頭嗎,怎麼這麼晚過來了,還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他上前就頗為親昵“你這好些時候沒過來了,你叔祖母可惦記著你呢,前幾日還念叨著你這丫頭是不是忘記她了,她要是知道你來了鐵定高興,我這就讓人去告訴她……”
“不叨擾老夫人了。”
棠寧一句話就讓宋四老爺愣住,也讓旁邊其他人心中一咯噔。
“早前我與宋鴻他們決裂時,就已經當眾自逐出宋家,宋四老爺這一句叔祖母棠寧當不起。”
“我今日過來,一是為了履行當日所說,請宋四老爺開宗祠,將我與我父親這一脈從宋氏除籍,且將我父母棺木挪出宋家祖墳,二是替宋覃宋三爺送一封斷親書過來,一並劃去三房庶女宋茹族籍。”
宋四老爺臉色劇變,一旁跟過來的那位先前曾去見過宋瑾修的宋文黎急聲道“棠寧,你在說什麼胡話,當日你在铖王府不過是一時氣言,族中根本無人當真,況且族叔……”想起棠寧跟國公府的關係,他改口“況且宋鴻早已經跟宋氏無關,你何必再與他置氣?”
“是啊棠寧,你彆說糊塗話了,你父親他們下葬已經多年,豈有挪墳擾人安寧的道理?”
“對啊,挪出祖墳,豈不是讓他們往後無族可依?”
旁邊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更有憤憤之人指責棠寧小兒胡鬨。
“你一個小女娘,胡鬨什麼?你是宋氏女娘,哪能隨意除籍,外麵的人要是知道了像什麼話?!”
“居然還想挪墳,那是祖宗先輩安息之地,豈容得你胡鬨!”
“就是,你莫不是瘋了,擾了祖宗安寧,你擔待得起嗎?!”
顧鶴蓮好幾日沒好好休息,眼下染著青黑,聽著那些人七嘴八舌倚老賣老,他有些不耐煩地朝著棠寧說道
“我早就跟你說了,這些人多會死皮賴臉,當初你跟國公府決裂,眾目睽睽,滿京城都知道,他們從未有人來勸過一句,默許你自逐出宋家,如今見國公府沒了你得了勢,倒是一口一個宋家女娘。”
“你!”宋家那些族人怒聲道“你胡說八道!”
顧鶴蓮嗤了聲“我要是胡說八道,那當初她一個小姑娘離開國公府,你們可有一人出麵替她說項?可又有誰對外否認過她在铖王府裡的那些話?”
“所謂族人,貪生怕死,趨利避害,攀高踩低,無恥至極。”
他說話間看向棠寧“這種人你跟他們商量什麼,直接砸了宋家祠堂,哪用得著跟他們多費口舌。”
宋四老爺被顧鶴蓮氣的差點仰倒,宋家那些人也都是紛紛怒目而視。
棠寧淡聲說道“宋四老爺,我當日是不是跟人置氣您應該清楚,榮家的女娘說話一言九鼎,也絕不會出爾反爾。”
“我今日既然過來,就定然是要帶走我父母棺木,就算你不開宗祠除籍,我父親這一脈往後也不會是宋家人,隻是到時候鬨的難看,傷的就不是我的臉麵了。”
宋四老爺聽出了她話中狠絕,隻覺得心驚,當初那個見誰都露笑臉的小姑娘,怎麼會變得這般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