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殿前有人陸續開口,都是滿臉驚愕看向曹德江,安帝也是驚然看著他。
曹德江居然會替他說話?
曹德江對上安帝猜疑,沉聲說道“當年陛下在皇子之中並不起眼,雖不知因何緣故被先帝派往南地接管賑災之事,但賣官鬻爵非他能力所及。”
“南地並非偏僻荒蕪之地,那裡本就富饒豐庶,稍有實權的官職都是搶手至極。”
“那邊官員或缺之時,盯著的人早會第一時間發現,不起眼的一些職位由州府衙門自己委派也就算了,但若如縣令等關係民生的要職,少不了吏部任命這一環,還有如州地司馬,都督府長史等武將要職,兵部也定然知情。”
他臉上滿是正色“當年陛下還是皇子之時母族勢微,且不得先帝看重,水患之前更從未入過朝堂行過政事。”
“他之能力不如戾太子,之背景不如铖王,之朝臣相輔不如桓王、渝王等人,就連入朝之前太傅提及他在上書房時也是平平,若非水患立功,朝中鮮少有人知道陛下能力,他那時候又怎麼有能力勾連六部要害之地。”
曹德江看似是在替安帝分辨,可每說一句話,安帝臉色就泛青一些。
就連殿中其他人也覺得曹德江這話聽著像是在嘲諷,可偏偏他神色沉凝鄭重,滿含對安帝的擔憂,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說完之後更是義正言辭的總結。
“若說是戾太子他們勾連朝臣,老臣相信,但若說是陛下,當年的陛下是絕對做不到的,老臣相信陛下!”
安帝“……”
他該謝謝曹德江這老匹夫相信他樣樣都不如人?
安帝臉上漲的通紅,遂又鐵青,想要罵人,可對著曹德江滿是信任的眼神又憋了回去。
錢寶坤滿是驚異地看了眼向來正經的曹德江,這曹公是故意的故意的還是故意的?他這諷刺人的本事都快不輸他家大侄子嘴毒了……
見安帝臉上都快要炸開,殿中人也神色古怪,錢寶坤低咳了一聲。
“曹公說的是,如若當真有人賣官鬻爵,還能瞞住朝中上下,吏部、兵部必定有當權之人知情,陛下當年的確與六部毫無關係,倒是奚尚書,我記得二十年前,你好像就在兵部吧……”
唰——
殿中所有人都是將目光朝著其中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朝中升任自有規矩,不是說你上去就能上去的,若無加蓋吏部、兵部官印的委任書,那官職根本就坐不穩。
戶部尚書也就罷了,他是四年前才剛上任,與二十年前舊事無關,吏部裡麵就算有所窩藏那也是彆人的事情。
但是兵部尚書奚衛方卻已任職十六年,原是打算今年告老。
雖與二十年前賑災之事時隔四年,可關鍵就在於,奚衛方是從極有實權的兵部左侍郎升上去的,且還是在賑災之後,南地武將調動並非一朝一夕,奚衛方手握實權不可能不知情。
若他沒有參與其中必會被真正幕後之人排擠加害,這事情也瞞不住京中這麼多年,可他偏偏消息止步南地,奚衛方事後還又高升成了兵部尚書,一坐就是十六年……
他就算沒有參與,也必定知情。
這尚書之位,怕就是買他閉嘴的東西!
被眾人目光所看著的奚衛方臉色瞬間蒼白,險些站不住,而本來還站在他身邊的人更是瞬間朝著一旁退了開來,直接將他周圍留出一大片空地來。
“她分明就是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