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
馮祥楚是帝國的名人,還在軍校的時候,談仁皓就知道馮祥楚的事跡了,後來在海軍裝備技術辦公室工作的那段時間,談仁皓有很多機會接觸到一些與海軍無關的資料,這其中就有馮祥楚的個人檔案。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海軍將哈飛選入了供貨商名單,隨後就與哈飛展開了合作。
從個人感情上來講,談仁皓是比較佩服馮祥楚的,之前他搞不清楚馮祥楚在哈飛裡的位置,主要是現在的哈飛已經不是馮祥楚創辦時的那個樣子了,直到這時候,談仁皓才知道,馮祥楚是哈飛的總經理,也就是哈飛的最高管理者,至於馮祥楚是不是哈飛的當家人,也就是擁有者,董事長,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讓談仁皓敬佩的就是馮祥楚拒絕投機的經營理念,當初馮祥楚與段玉麟分道揚鑣,正是因為段玉麟是個投機商,而馮祥楚一直抱著乾實業的想法,兩人的根本觀點都不一樣。另外,馮祥楚的堅強與堅持也是值得佩服的,在逆境中,他沒有倒下,並且抓住了最寶貴的機會,最終獲得了成功。第三個讓談仁皓佩服的就是馮祥楚的敏銳判斷力,不說彆的,當初他敢與哈爾濱地方政府簽署購買土地的合同,就證明馮祥楚是個真正的商人,隻是在更多的時候,彆人都認為他是個飛行家而已。那塊土的就是現在哈飛的廠址,因為購買時間早,所以價格非常便宜,如果等到哈飛展起來再去購買土地的話,恐怕就要增添不少的成本了。這不但為哈飛節約了不少錢,而且在哈飛迅擴大規模的時候。從沒有出現過因為沒有土地建廠房,而無法繼續展的問題。
總體上。談仁皓仍然把馮祥楚歸為商人,而不是科學家,也不是工程師。就談仁皓所知。馮祥楚設計的最後一款飛機就是“狼鳩”,而且馮祥楚隻是名義上的總設計師,實際上,當時他主要是在爭取海軍的訂單,因此大量地設計工作是交給彆的人完成的。現在。馮祥楚基本上已經不參加飛機地設計工作了,而他做的最重要的貢獻,就是以他的經驗,以及對飛機的理解,來指導彆地設計師與工程師,並且把握住哈飛的展方向。因此,在更大的程度上,馮祥楚已經是個商人了,一個以實業為基礎,朝著自己的理想前進的商人。
當談仁皓坐到了飯桌旁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對馮祥楚的判斷有點問題,特彆是在談仁皓注意到另外幾個人的時候,才真正的意識到,馮祥楚還算不上是個商人,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將飛機製造業向商業化方向推進的工程師,因為。在另外幾個哈飛地高層領導中,沒一個可以算得上是飛行家,甚至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懂得飛機,他們全是商人,那種拿著錢去投資,然後牟取高額回報的,真正意義上的商人。
這頓飯吃得並不舒服,不是飯菜不可口,而是太美味了。甚至讓談仁皓徹底改變了對東北菜的看法。讓談仁皓不舒服的是那幾個哈飛高層在飯桌上表現出來的態度。談仁皓數次想提出價格的問題,可結果話說到一半。就會被擋回去,或者是被打斷,或者是被人轉移到彆的方麵去。反正,在兩個多小時裡,談仁皓沒有能夠說一句正經話,也沒有聽到一句正經話,這讓他覺得自己寶貴的青春被消耗在了酒肉飯菜之中。
同時,談仁皓也注意到,馮祥楚與另外幾名高層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樣,最多隻能算是麵和心不和,有的時候甚至是在相互掐脖子了。最初,談仁皓還覺得有點奇怪,馮祥楚是哈飛的最高管理者,另外幾個人雖然也是高層,可都是馮祥楚的手下,為什麼會出現內鬥的情況呢?看來,這家有十幾萬人地工廠的內部情況也不簡單。
“談將軍奔波一天,大概也累了,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馮祥楚結束了宴席。“談將軍,就由馮某送你回去吧。”
談仁皓沒有拒絕,他本來就是坐馮祥楚來地,現在都半夜了,叫他到哪裡去找車?而海軍辦事處還在廠區的另外一端,走回去的話,那恐怕得走上兩三個小時了。
眾人也紛紛告辭,馮祥楚留在了最後,談仁皓則裝著給副官吩咐事情。
“談將軍,請吧。”送走了其他人後,馮祥楚這才走了過來。
“馮先生先請。”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一起離開了餐廳。
“談將軍不介意陪馮某走一走吧?”馮祥楚沒有讓司機把車開來,“上了年紀,這種場合去多了,身體就變差了,經常感到胃不舒服。”
“馮先生年輕有為,不會這麼快就認老吧?”談仁皓覺得馮祥楚的身體還是很健康的,至少要比酒桌上另外幾個人看起來健康得多。
“有的時候不認老都不行。”馮祥楚邁開了腳步,朝著廠區的另外一頭走去。“談將軍這次來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了,聽說海軍明年的經費要削減很多?”
談仁皓點了點頭,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哈飛這麼大家廠,如果沒有點內幕消息的話,那就根本不可能在競爭中生存下來,而內閣政府限製軍費的事情是無法保密的。
“在馮某看來,海軍的困難,就是我們的困難。戰爭打了5年,5年來,帝民上下一心,你們在前方戰鬥,我們在後方戰鬥,為的都是一個共同的目的。在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每一個帝國子民都將把社稷興衰,民族興盛當作自己的己任,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就是這個道理!”
談仁皓沒有去接話,他裝在在看附近的那些廠房,如同此時帝國內的其他工廠一樣,哈飛的所有飛機生產車間都在24小時不停地連軸轉。工人是分成兩班地,每班1刻、時。每十天才有一天的假期。而在平時,帝國規定是每天的工作時間不得過1訓、時,同時每十天有兩天的假期。也許工人們的工資並沒有增加多少。可並沒有因此而出現工人罷工的活動,正如同馮祥楚所說的一樣,每一個帝國子民都在這個時候為自己所熱愛的祖國做著貢獻,這也正是帝隊在前線能夠戰勝敵人的強大基礎與動力。
“價格的事情,我們也一直在考慮。”馮祥楚放慢了腳步。“實際上,現在工廠的利潤已經壓到零了,也許談將軍不知道,現在還有幾筆應該在25年支付的款項沒有到位呢。我們也能夠理解海軍的難處,可工廠要維持正常的運轉,就要給工人放工資,就要讓工人填飽肚子,如果連這個都不能保證的話,那麼工人還怎麼工作,工廠還能繼續開工嗎?”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他沒有想到問題有這麼嚴重,也許這僅僅是馮祥楚討價的說辭。
“談將軍,你對飛機的製造過程有多了解?”
“願聽馮先生指教。”談仁皓不想讓彆人覺得自己是個專家,他也確實不是專家。
“飛機的主要成本其實不是由工廠決定的,而是由下遊廠家決定的。”馮祥楚沒有繞彎子,“以即將投產地‘鵬’式轟炸機來講。由我們直接生產的零部件隻占了四成左右。動機是沈飛的,水平尾翼是由南飛的,另外,大量的零件是由一些小廠的。我們在計算成本的時候,在這方麵根本就沒有提價,多少錢買進來,就多少錢賣給海軍。而在另外的四成中,我們的利潤相當微薄,除掉了工人的工資。設備的折舊費之後,甚至還要虧損。上個月。我們才總結了26年上半年的經營情況,結果出現了虧損。雖然虧損並不大,但是長此下去,肯定會出問題。”
談仁皓仍然沒有急著開口,這些問題他也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