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此生!
之後,周歲淮的電話再也沒有開機過。
誰也沒有料到,周歲淮這次會這麼堅決。
連周國濤自己也沒想到。
周國濤身子已經好了,但是他就是不出院,在病房裡頭日常發飆。
周歲淮在國外瞧不見,他就一口一個哎呦的讓周歲寒給國外去電話。
周歲寒沒轍了,這才給周歲淮打電話。
“你是不是腦子不行?”周國濤等著周歲寒,“我身體不嚴重嗎?你跟那邊說什麼我差點心臟病,說什麼好多了,我叫你打電話的意圖,你到底懂不懂?”
周國濤都被氣死了。
他指著周歲寒的手機,氣呼呼的,“你再打個電話過去,跟周歲淮說,我快死了!”
周歲寒夾在中間也很難做,要不是眼前的是親爹,他早走了,“爸,不至於,咱不咒自己哈,歲淮去不了多久,你就安生等著,人過幾天,準保回來。”
“回來?!”周國濤瞪著眼睛,“你騙小孩呢?周歲淮是那種秉性的人麼?他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可從來不會改,他現在要去五年?!”
五年啊,這是要他的命啊!
周歲淮雖然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可承載了周國濤最多的期待,這孩子聰明,張的也最好,在哪裡都是焦點,家裡的長輩疼愛,外頭手段雷厲有分寸。
他在周氏當了幾年的總裁,周氏的整個大盤格局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在周國濤的心裡,即便周歲淮如今在娛樂圈裡玩,可不耽誤周國濤覺得,周歲淮是最適合家裡接班的人選。
這樣的孩子,他怎麼能放走?
人年紀大了,就喜歡小孩,周歲淮偏生還孩子多,他嘴上嫌棄,可心裡終究是更偏愛幾分的。
如今,最得意的兒子要入贅,要離開五年!
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周國濤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他肉麻的話,他說不出來,於是,在周歲寒不聯係國外,在確定周歲淮真的近期內沒有回來的打算之後,他開始絕食。
“爸,”周歲寒真的瘋了,外頭的事情忙的他腳不著地,家裡的老爹還沒完沒了,“不至於,您這都多大了,還玩絕食這一套?不怕被外頭的人笑啊?”
周國濤把被子蒙在臉上,“誰愛笑誰笑!橫豎你們是要氣死我,那我索性彆吃了,省的你們覺得我礙眼!”
周歲寒無奈看向元一寧。
元一寧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她最初並不言語,在周國濤撒潑後,垂著眼睫,好心累的對周歲寒說“你自己看著辦啊,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爸餓死的話,你們幾個就彆管,橫豎你爸年紀大了,再餓個幾天,人就沒了。”
元一寧太想孩子了。
這幾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沒離開過她身邊,眼巴巴的盼著長到了這麼大,她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結果,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元一寧傷心了。
一邊想著孩子,一邊覺得自己的一片疼愛被辜負了。
這幾天,肉眼可見的瘦了。
早上低血糖,還暈了一次,還好是在醫院裡頭,人多,被抬著進了周國濤的病房。
兩個平日裡生龍活虎,高傲的不行的人肉眼可見的消瘦,頹廢下去。
周歲寒是真的無奈了,哄著元一寧喝了一碗粥之後,去了走廊裡給周歲淮去電話。
之前的幾日,周歲寒隻是發信息,對麵沒回,他不知道對麵已經關機了。
如今打電話過去,對麵提示關機,他在走廊上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深深歎了口氣。
他走進病房。
兩老在床上坐起來,注視著周歲寒的眼神裡有熱切。
“歲淮怎麼說?”
周歲寒有些為難的垂了垂眼,“關機了。”
兩個老人臉上的失望一瞬間覆蓋所有表情。
“關機了……”元一寧失落的靠在床頭,楠楠著的音調說“還是,關機了?”
“歲淮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跟我們聯係了。”
“我們養他這樣大,捧在手心裡嗬護著他的幾個孩子,他就這樣狠心,居然,把我們都拉黑了,”元一寧失魂落魄,周歲淮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孩子也懂事,所以在她的心裡,她一直有一份篤定,篤信無論他跟周國濤做的如何,這孩子終究對父母有一份慈悲,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聯係不到周歲淮。
元一寧眼底的眼淚砸落在床上,心都死了要。
周國濤是男人,他很理性,沒那麼多悲秋傷春,指示著周歲寒,“給扁梔打!”
元一寧又猛從床上坐起來,“對,給扁梔打。”
周歲淮說一不二,這件事,在周家人來看,唯一的突破口,隻有心軟的扁梔。
周歲淮聽扁梔的,隻要他們做通了扁梔的工作,何愁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
人總是這樣。
一旦有了軟肋,就容易被拿捏。
扁梔的軟肋是周歲淮,是真心實意希望周歲淮好的那一顆心。
之前,他們不願意扁梔跟周歲淮在一起,這份心意便成為了礙眼的存在,如今,事入困局,這份心意,卻成為了難能可貴的突破口。
他們此刻的迫切,並不比上一次周國濤求醫的時候輕。
除開周歲淮,再除開被霍家帶走的老大,還有六個孩子呢,這六個孩子,都是周的血脈,是周家的未來。
若是被扁梔帶在身邊,日後他們的心,一定是向著霍家的,這怎麼行?!
無論是疼愛兒子,孫子,還是未來家族籌劃,元一寧跟周國濤都不可能放手。
“去啊!”周國濤見周歲寒站著不定,冷聲催促,“給扁梔打電話啊!”
周歲寒垂眸幾秒,“我聯係不了。”
“什麼?!”周國濤急了,“你聯係不了?你彆跟我扯謊!我還不知道麼?你替扁梔打理著產業呢,你會聯係不上她?要是外用電話聯係不上,你就用你們的內部電話聯係!怎麼,你要看著我跟你媽火火被氣死啊!”
周歲寒來的時候,還帶著無可奈何的哄,兩個老人端著,他也竭儘全力的說著軟化。
一臉的無奈的笑,可終究不曾大聲說過什麼。
可如今,也終於是忍不住了。
他站在原地,在周國濤越來越大聲的質問中,麵無表情的開了口,“爸,這事,原本不至於這樣的。”
這話一出,病房裡安靜下來。
周國濤還漲紅著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周歲寒,似乎不願意相信,又一個兒子背叛了自己。
“爸,你有沒有想過,事情走到現在,您自己的責任呢?”
周國濤張嘴,剛要說點什麼,周歲寒又說了,“上一次,您身體不好,去找扁梔看病,明白說了給人一次相處的機會,是您食言了,歲淮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處處哄著你們,他性子明朗,許多事,他總無所謂所以你們說什麼,做什麼,他也都隨著你們的性子,
餘聲聲,你叫人出國,歲淮沒說話,程玉玉您自己想著要撮合,叫到家裡來接觸,歲淮不願意,可也沒說什麼,這些年,他一直聽話,聽您的話,一方麵是心疼您,一邊麵是真的被傷了,
他想不通,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丟下,他把自己困在過去裡,這些年他從來走出來過,如今人回來了,您總想著拆散,嘴上的借口層出不窮,
可扁梔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沒數麼?我看不是的,當初生病,您第一個想到的是不是扁梔?您相信她的醫術,您也確定,彆說求了,隻要您開了口,她想儘辦法,不說周歲淮,就我媽跟妖妖阿姨的交情,她都一定會努力!
您始終明白,扁梔是心軟的,多番出事,您仗著她心軟,得寸進尺,如今,您找不通周歲淮,依舊要找軟柿子捏,這一次,您打算用什麼威脅人家呢?用絕食麼?”
“那您有沒有想過,您一次次依仗的,究竟是什麼?不是周歲淮麼?您一邊嫌惡,一邊利用,爸,您是我爸,所以許多狠話,我不能說,但,人真的不能這樣。”
“這個電話我也永遠不會替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