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寒偏頭看周歲淮,“短時間內,是多久?”
周歲淮;“不知道,現在沒有回去的計劃。”
“歲淮,那你的事業呢?也不要了麼?之前那部劇一直在等你,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我會跟劇組聯係。”
周歲寒皺眉,再多說什麼,周歲淮就一直是這一句“暫時不回去。”
周歲寒這次來是帶著任務來的,被拒絕的多了,心裡也有點悶。
“那你怎麼才能回去啊,那裡終究是你的家,而且爸媽說了,不會為難扁梔。”
“是麼?”周歲淮換了個方向坐,這個方向很夠很清楚的看見手術室的大門,可即便是這樣,心也還是提著,“爸媽之前也保證多很多次,結果呢?”
“他們的保證,已經不足以讓我相信了。”
“他們這次是真的吸取教訓了,而且歲淮,你始終是周家人,你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去吧?”周歲寒說到這裡也挺激動的。
他甚至還想再開口說,可還不等開口呢。
周歲淮已經冷冷低笑了出來。
周歲寒愣住。
“你……笑什麼?”
“二哥……”周歲淮聲音裡染上怒意,還有難過,“我說了我暫時不會回去,你若逼迫,我或許就真的一輩子不回去了。”
‘你知道扁梔現在多重麼?’
“168的身高,體重就剩下45斤不到了。”
“這也還是我用了很多辦法,才到這種程度,你知道她身上多少傷麼?你知道北美的家裡多少複健的設備麼?你知道她那一摞摞比書還後的醫案記載了她多少次重傷麼?”
“你知道她都這樣了,可有空閒時間,還是會看書,看中醫的書,看西醫的醫案,會看疑難雜症的論壇給人一整宿的看報告,打越洋電話,你知道她自己發燒的時候,還替人看診麼?”
“你知道她一個自己都支離破碎,一點點被拚接起來的人,去怎麼愛世界的麼?”
“你看她好像很輕鬆,頭發一紮就進手術室了,你們都舍得,”周歲淮指著自己的心口,“可我舍不得,我日日夜夜,都快瘋了!”
“我不明白,這麼好的姑娘,憑什麼啊?!”
“我無數次的問,我問上天,也問自己,我不明白啊,我恨你們,也恨我自己,是這麼親近的人,所以她給了我們傷害她的機會,仗著她心軟就肆無忌憚。”
“以後不會了,以後不可能了!”
周歲淮捏緊了拳頭,“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再欺負她!爸媽也不行!”
“我不要讓她回去看你們的臉色,我也不用她去討巧對誰笑,我隻要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我會永遠陪著她!你們彆再來打擾,也彆來找我了!”
周歲淮說完,在劈裡啪啦的雨聲中站起來,決絕的話混雜著七零八落的雨滴砸進周歲寒的耳朵裡。
他聽見周歲淮說“以後,你們就當沒我這個人。”
周歲淮今天是真的心疼了。
他全程目睹扁梔的無奈,她的糾結,她的痛苦,他隻能站在一旁無能為力的看著,這個時候周歲寒來提家裡,是觸到逆鱗了。
周歲淮抬步站到手術室門口,手術時間還長,門口除了李老的幾個徒弟,其餘的人都先散開了。
周歲淮想擔心自己一般擔心著裡麵的進度,一口氣吞不進去,吐不出來。
窒息的整個心口都在發疼。
他的姑娘啊,還要吃多少苦頭。